nima (ID:nima)
精华作品全录
2013-08-15 10:49:42
本帖最后由 初审 于 2013-8-15 12:30 编辑
一个日期
那些在夜里听到的,夜里的小眼睛,
冷漠无情地睁开,一排又一排躺在
快要灰白色的凌晨,
甚至结束了不坚强的河流,
甚至还有山坡上踽踽独行的火烈鸟,
观望巨人的孤星,
眼中即将掉落在书店的光,
巨人即将走进书店,
那些辩论在他头顶上静卧,
那些辩论被踹入怀中,
烟雾伪造的山峦和云层,
那些升级为台词的山峦和云层,
我们百无一用,我们看着句子灵光闪现
而没有办法,像一只磨尖的猫爪
温柔地踩过你的头发,
而你可以是用尽了咖啡因的头脑,
你泄气了,因为清醒而泄气,
滔滔不绝的话打扫着萤火虫的灰尘,
它们齐亮尾灯,走着乱步,
而我会结束醉醺醺的酒鬼哀求,
带着盲目自尊的哀求,
他们的白昼将作为快活的男人,
他们后知后觉的伤感,
他们误会我的冷漠和不怜悯,
把误会做成的玫瑰靠近通红的脸,
我们停在了新年无边的夜里,
那渐醒渐醉的雨滴。
2012.1.2
狂喜
在她的肢体上,长出了中国,
在她的肚脐上,连着一对对情人,
所以,在她的博物馆里,
墙壁上挂着层层葬礼,
当我谈起人们,
我是暴风眼里的人,
暴风眼中一切平静安宁,
我为一天里有如此狂喜的一天而狂喜,
我沉湎于文字的世界,
只为了我的心灵如此富足如在她的肢体上,
她是虔诚的“哈利路亚巨人”,
她念着祷告词使身体变小,
中国依然那么大,
中国却没有变小,而在变厚,
她是多愁善感的公主,
她代替将死的女巫为村庄挤羊奶,
擦村庄的玻璃,为村民们读报纸,
她把自己的记忆深入细微的文字,
而我躺在她的肚脐上,
我愿作一尾吐血的鱼,
因为我的血太多了,太多了,
暮色从中国出去了,
我偶尔会蹙眉,
最后一束开在西墙的花,
那是承载尊贵城市的地方,
人们都看的起自己,
在那里我要讲一个完整的事。
我一生的心愿是写一首好歌
坐在书店喝一瓶圣培罗汁,
身心被绑架在咖啡土做的气味里,
我就像坐在1995年的公园里,
那时还没有商场没有超市,
我最爱的几何形状菱形,
最完美的一天完美而沙哑的录音机,
最情色的吻在我的口中,
没有了气韵人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成年人就意味着高大的个子,
更多布料的衣服,
听不懂的人话,
意味着我能遮住更多的阳光。
走在狂野的一边,
亦或是生活被诸多物质拯救,
依旧没有一天能完美起来,
娄·里德啊娄·里德,
猜火车啊猜火车,
复杂的感情踏上火鸟的火车,
紫薯一样甜甜软软的傍晚,
散步到远方。
新月
试图从冲口而出的五个音中迅速地画出曼陀罗的花形,
才华在修改自己是蚯蚓的伸缩,
码字的热情无关乎生命的热忱,
没有再拿起玩具的稀有精神,
向外多少年也向内多少年,
讲着刺骨的幽默鞭笞脸红的萝卜,
喝钢琴的水让游吟诗人鳃呼吸,
傍晚浑浊的天象映照你的乌发碧眼,
孤单的城镇扭头换下大白鲨的装束,
生日这天对莎乐美依然没有太多认识,
愿意去听的已经含有很深的悔意。
融化戾气记忆所筑起的高台,
二十二年摇摇晃晃,
将可乐一罐一罐地变成醋丢进海里,
想发誓想承诺想阻止聪明,
下巴上的泪劝人饥渴,
撒下的网中没有半边鱼,
老童话里坚定的锡兵背你飞过饭香腐烂,
多少种无情的解读我没有解开,
做人的无聊,做禽兽的绝望,
多少人的信仰就像明天的聚会我都装得下,
温柔的年轻的马闯入杜拉的蓬松裙摆,
我在冬夜将她读冷,在夏天,将她读得鼻孔干燥,
早已过去了即便耽于逃避,
每次我都没有力气。
梦游的柳絮
他们横着梦游,
从左往右,
他们眯缝着眼,
是灌满氢气的雪绒,
飘啊飘得我精神涣散,
他们不会注意我的,
没心没肺地眯缝着眼,
有些舒缓了对脏的记忆,
当第二次将粪便包起来扔进堵塞的马桶,
已经有些鞠躬尽瘁的熟练,
当长途跋涉向大众浴池的时候,
已经回到了一个不能再早的时代,
过去就像新的一样闯进来,
却是破烂不堪,却是一种沦陷,
掀开层层布帘,
我脱了衣服让隐隐恶臭扑向身体,
无助地望着那些拖着赘肉猛搓、
失魂落魄的人,
让水冲洗自身,水兀自消散,
我生怕被恶魔拉去搓澡,
这时我想起爸爸让我读
北岛时间的玫瑰,
如同想不起阳光如何能照进来,
只觉命悬一线,
而不会再有第二次,
这一切,柳絮散尽,
枕边落下一枚雪。
鱼刺卡在水中央
现实起来吧
脚踏实地地吹牛
少解决点问题
出点汗洗澡
不洗澡别睡觉
和贪凉的女孩作对
和夜里心事重重的滨江桥
和不可知论者
以及扔乒乓球砸别人的脚
有没有全中过有没有
今天有人突然扔给我一张
五百元的酒券
我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知道
我注定要喝玛格丽特、金汤力、百利甜的
弹珠游戏
在洗完衣服之后
她走进树丛
日头正变了颜色
今天将跌进狂风暴雨的漩涡
她整个人的头发都要扫在马路上
坚硬的骨骼在往后的日子
都会随着深夜几十层楼下的摩托车启动
她走近那样闪耀的日头
闪电从滚动的云层后面长进树丛
换掉的工作已结成琥珀
那些人在深夜偷偷给她打电话
而她在俱乐部里喝酒
什么都听不见
pub里的歌手已经被电线杆电晕过
所以他们也什么都听不见
让她举高小手
入睡前有人打电话
告诉她他活不过40岁
她也不介意背脊发凉的感觉
每天她觉得每天
要滚巨石上山看风景
要卯足劲或是悠哉游哉都行
会遇见很多人
而那个人也只会说:我拨错了电话
便没事了
后来很多人都在下一盘棋
或者很多人都是玻璃球游戏者也不一定
回头是父亲的书架
从我记事起那里就堆满了,
他一定是掌握了某种秘密,
而一定关于书,
他不断地买不断地买,
一麻袋一麻袋背回家,
他到处藏着书,
彻夜与书长谈,
但我不敢回去,
他并没有读完他们,
他们踩着他的手住进了我们家,
他并没有读完他们,
任他们吸走房间里所有的声音。
他读不完的,
那些书摇摇欲坠将客厅变为图书馆,
将过厅变为图书馆,
将卧室变为图书馆,
将阳台变为图书馆,
但是我原谅他,
我会常想念他和他的书。
因为他读不完,
所以他开玩笑说:
在我死之前我要发射一颗火箭
把我和我的书送上天。
古典文学、外国文学、周易玄学、佛学,
他每晚亮着灯,
房间里他把自己变成一团云气,
专注地罩在书堆里。
他一定是知晓了什么,
关于时间复杂的秘密,
他一定知道自己收集的是什么,是什么,
我们的苦是因为这些书堆,
我们的惊愕也是因为他们,
还有父亲的胡子,
长着俄罗斯人的眼睛,
我每次回头必定大失所望,
因为他不变,他永远不变,
除了躯壳像巫师学会了变老术,
一直用老人的思维使他真的变成了老头,
再也变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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