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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像考古一样真理的探索

今日好诗

yangyuan 2022-10-16 15:06:57

诗人像考古一样真理的探索

——青铜簋中少女的联想

 

在我的视野,如果活着,这独属于

你的美丽,婀娜,披着如柳枝的长发,

盖着齐额的刘海,像个邻家小姑娘,

轻快走在人行道上,溜着你越过栅栏的狗,

如手牵着一只羊,直到你转身进入

一片遮挡视线的树林换装。再出现就像现在这样。

亲爱的,邻家小姑娘!这其间发生了什么?

谁能说说?当祭台上燃烧着的篝火

鼓舞愚味的群众热情高涨,等着帝喾的后代

为生命做出这般恐怖的裁决:砍下你的头颅

扔入这饭锅蒸煮,为供奉远逝的祖先,

给予他们继续杀戮的勇气!而你的尸身

化作泥归于平静。那陈旧掩盖的土堆上长满

历代酸儒栽种的绿化带

装饰成这片拦截的树林。越过成片鲜花上

掌声的阻碍,诗人像考古一样

真理的探索,从记忆遗失的墓地

把你的这模样挖出,清理我们心灵堆积的淤泥,

不等待下一代,审视对上古美好那错误评论。

2022-9

 

在秦公大墓重修封神台

 

在关中平原,每寸土地都是部活动的

纪传体史诗,写着它们的史记。

风咆哮,像个复活的司马迁,

查阅大地,却声音嘶哑。打开一部后人的

《封神榜》。商纣无道,亵渎

创造我们的女娲,他质疑,

踩着无数的飞云迟来地跑到牧野观望。

战争早提前结束,鏖战,姬发胜,

姜尚受神灵委派协助,拿封神榜在封神台

等着战死者归位,无论丑恶,杀人如麻,

卑鄙就像那些孙公豹,受封东海分水将军。

如圣人提及,仁者爱人。

这声音嘹亮,如同呼唤越过那些灰暗的天空,

不设阶级的树,直抵人心。

写史的司马迁伏身大地,他凡人的肉眼

体会不到神灵的良苦用心,只有张耳倾听,

谁的哭声沿着那呼唤传来,

可高可低,如鸟在振翅,从那挖开的深坑飞来响应,

爬起186个的骷髅,他们重披战甲,手执长戈,

像他们父辈似的宣誓反抗暴行,

打击入侵之敌,取胜的他们

被君王的泥土掩杀这里,没有受封为神。

如果誓言与仁义可以看见,在这片爱如朽木的大地,

神灵与圣人将再一次现身,重发封神榜,

而这种虚假的鼓励,我们不需要,我们不再忍受阉割。

2022-9

 

重建我要走的自由的路

 

整个季节,领受雨的肆虐,

到处都刮过来的风,传播他们的语言,

英语的,法语的,德语的,日语的,西班牙语的……

他们的拯救,他们的苦难,

他们的相互攻讦。这些声音有时粗暴的

如同动物园最凶猛的野兽展示肌肉,

那些小动物的响动,我一个不能听见。

所有的这些像一种新宗教向教徒灌输,接受,

要我放弃自幼洗礼的宗教,

不认可那人格化的老祖宗炎黄,我做不到;

虽然在这片自欺的国土没有人敢合法承认,

但我的自我教育已让我提前领受

几份遗失的痛苦,我血液上的疤划着几道历史的伤。

我头脑一片混乱,群山上升起的雾

将我的世界观围困,要我选择。

当升起的阳光开避出道路,

照耀所有的事物,世界的轮廓那么清晰。

回忆的路,悔过的路交叠探索的路,重建

我要走的自由的路。穿过所有随雨而来的雾,

我找到我微弱的呼吸,一个人,

他喘息的声音,我轻快地走出

这困扰我多年的居所。

2022-9

 

我的历史

 

我的某种痛苦拉我走在一条路上。

这条没人迹的乡下小路覆盖着冬茅草与灌木,

我不管不顾埋着头,直到一根竹签

挑衅我的脚,用它的尖锐索要了流血,

切开我的痛苦:

我是个外来人,如果白露塘

这个村子是个国度,我是个入侵者。

我的五月花号企图寻找它的好望角,

跟着麦哲伦的航线。方向错误,

这里是陆地没有可航行的水,我的五月花号

还没有出发就坠毁在一片土豆、苞谷地,

那土豆、苞谷上的民族再不会有人打扰;

我迷失在眼前升起的所有云雾,

我的指南车,但愿你给我指明方向,

让我的脚走出受困的涿鹿,开拓新天地,

拔山涉水,绕过山路水路最后到了这里,

白露塘。我的福地,我的失败地,

我被这里的土著打败,掉入一个涿鹿战败者后代,

瑶泪古绰号的深坑。

五月花号与涿鹿先后逼我交出身份证,

我不幸的童年已回答,身体里的血却拒绝;

接受汉字长期给我的教育,服从一个只能组合的声音,

我体内的种族开始举起旗帜反抗,嘲笑,

我这个无能的征服者,不能管理自身,

反而被土著征服,遗忘了自己的言语,天天只讲白露塘话。

而如果白露塘是一片阿拉伯的沙漠,

世界又会怎样?地球,你复杂如同绞肉机,

我投身而去,直接绞成碎片,

最终落入他人的餐桌,凋零成一个餐后的词语,

回答竹签对所有脚不礼貌的试探,

提出但丁走路的疑问,越过那些冬茅草与灌木。

2022

 

我没有什么别的天地

 

我没有什么别的天地,

当呼呼的风声刮响在这座大山,

从那些挽留者树立的墓碑上,叫醒了

所有沉睡的名字,他们的种族,

民族与活着的时代。

在那些挣扎的取自地球母腹洞穴的化石上,

我读取他们的讯息。一切所指如此清晰,

我不可避免的慌乱,焦急冒汗,

树木伸出手臂把我搀扶,

我企图得到支持,它们又选择向后退让。

我讯问我的良心怎么办?

当一架雨后搭起的彩虹把我接送到田野,

金黄的谷料喂食我的慌乱,

那些种值的手或许能将缺憾补上,只是种植

本身艰难,需要放下身段,一身泥汗。

丢下那些直立人最初学会捕猎时的手段,

呼喊同伴,紧接驱赶同伴,

这本身更艰难,叫拿起的枪卸下子弹,

除非拿枪者脑勺后还有杆枪,

政客的冷笑审问这呼呼而来的风,

问群山上可有留给风坐的椅子?

在那座山头上还有不一样的组织?

2022-9-14

 

这就是我的生活

 

沉重,冰冷,

在一块包含有色金属的原矿上,

我读出我全部的历史:我的生活

埋藏在那一座深山的矿脉。

我像一个矿工,把笔装上铁镐,

头戴探照灯,潜入底部

挖掘起吨吨起伏的岁月。

在我优美的词语还没有脱离铁镐,

出现在展览馆前,那时诗句

还没有落地连缀成整条的铅锌,

铋,钨,闪着那些亮眼的光芒。

请让我先把它们送入诗人的选矿厂,

投入我的情感,裂碎,筛选,锻炼,

把那些伤害生命,心灵的污染物,

及时引入我身体上的山地,丘陵,荒滩埋葬,

那没有通过不当手段筑造,在开采前,

就已知道自我挖掘

毁灭的深坑上,我迟来的展开自我救赎。

这就是我的生活,

你要欣赏的历史,毫无保留,

一片污染,有时没有责任,没有使命。

2022-9

 

接受从天空撒下的尿

 

这片本地的天空提 了提乌云的黑裤子,打开

如闪电一样的拉链,开始劈啪撒尿。

我躲避不及,穿过那些有羞耻感的树,

企图找到挽回自尊的居所。

在这座城市顺德,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就像被摘下树身的板栗,被挪到容桂后,

还要被挪到这条街上。

当我穿着拖鞋,拖着拉长的疲劳走出

科龙的清晨,落到这个闪着红路灯的路口。

街上的事物在眼前晃荡, 一辆大奔

按响斥责的喇叭,警告我小心,别碰撞。

那穿西装的男司机好像很害怕我越界

成为他的负担,一脚减压的油门,逃窜。

我不知道躲向哪,那些他人屋檐

伸出手,从远处瞧破我的心事,

就要帮我解决难堪,经过两个说粤语的倩女,

她们奔跑甩出一伞飞射来的白眼,

把我吓呆当场。接受着这些从天而降的尿,

太阳在我体内长期熄火。我死了许多年,

我流浪着忘记我姓氏上的尊贵。

2022

 

我的地图册

 

风扬帆,在大梅沙这个海湾的夜晚 ,

踌躇在一片失败的沙滩,席卷过来的海水

清除那些脚印,我认识了水。

像下西洋的征服者,空着船舱,

驶向一片无数朦胧的灯光在荡漾的浪花打开的门,

我架着船向着起始的海岸登陆。

越过国界,省份,贫穷,富贵,歧视,

沿海,内陆,先进,落后,一步步缩小版图;

越过一道又一道的山,罗霄山,

南岭,骑田岭,撞开一个桃岭的小组。

三十多年,群山上的梯田与丘陵

支撑我的双脚,泥土给我力量,夕阳的发丝抚摸

我收割稻谷被稻叶的割伤,安抚我的牛背驮我在路上。

我最初对世界的认识大约这样,那征服者的大海

对我而言是一个黑户的渴望,

除了在创世之初,没有失去划动的双鳍,

我能在那灭世没及时褪去的水中游泳。

大海曾是我们共同的乐园,

而现在我有了一份我自己的地图,

我要用我的另一生,

我的大山蛮夷口音走完所有行程。

2022

 

路过设置命运的高速公路

 

黄昏,光线低调平和,不需理会路上

那些隐藏的宗教,在宣传的广告牌,

反复播放奉献的画面,很有感染力。

我常常得,自己已是他们中的一员。

尽管根据银行上不能公布的收入,

或宪法给予所有权上的管辖,

预先在这片国土做出了安全职业上的福布斯排名:

皇帝还是皇帝,官僚还是官僚,虽说在当下

他们有个更美妙的称呼,平衡了矛盾的公务员。

我一个苦力的后裔,推三轮车,

只是路过这条设置命运的高速公路,

从几百里例外开恩的天桥通过。

像只受保护的藏铃羊,无数枪口狩猎下,

快在这片大地消失,一路绿色开通

迁徙的道路:不再被仁慈的手

按在哭泣的保留地,奔跑到新地方找到户口。

等着奉献拿着解说词

上门索要欠下的物业费,欠费即停的水电,电话费。

我脱下满是汗水的衣服,从没有钱包的口袋

鼓捣出那些积攒的零碎耻笑。

而如果我想像他们,奔跑在这条高速公路,

就需要没脸没皮工作,忍受,及时换装,

开上一辆车,跟着这降临的夜色重启生活。

我不是在等着基督拯救,而是迎着诞生的炎黄,

在将要到达的街巷拉亮古老神灵的灯火,

戏谑我不要喝酒。

2022

 

白露塘小学

 

暗红色的建筑群越过围墙的拦截,

压严地从台阶走向马路。

破烂院子前门悬挂的门匾上的几个字,

似乎可以说明,这里培养着天子的前期门生。

可惜时代过去,文明取代了野蛮,

皇帝早已在宪法中合法死亡。

可以保持的礼仪还在偶尔进出的

学生身上彰显,干净整洁的校服,

背上背着个漂亮的米老鼠,掩盖脖子上

那抹飘扬的束缚。朝代借着红领巾还魂,

先锋并没有开悟落后,开拓视线的知识

在此地再次沦为商品,黄金屋与颜如玉借换

给门侧的水泥店,延迟打包给政治的开发商

在城市构建宏伟,遗弃在这里。

四通八达的马路并未像血管

给此地注入开放的血液,流入帝国日趋老迈的身体。

2022-9

 


(编辑:张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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