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苏州河十八湾》

——上海有蜿蜒的“苏州河十八湾”：木渎港湾、火花湾、小万柳堂湾、学堂湾、纱厂湾、小沙渡湾、梦清湾、潭子湾、长寿湾……


作者/浮冰


忤逆的泪水
在吞尽屈辱的漩涡中
攥着变质的箴言
向来世，长叹了十八声！

年少的木渎细流
瘦弱得如同静脉，只能
投靠闹市故亲粗悍的动脉
把赌运，抛在抱团的浪尖上
随浮生的冷暖，漂泊

以半斗米苟延
囿滚地龙残喘
沉痛的贫穷，压折了尊严
哭瞎了来路

不安分的火燧，点红了
草民泥泞的觊觎
自戕的启蒙没有退路
凄苦渗到根须
便会无所顾忌，贱命
拼杀血腥的冲撞

绝处求存的活力
注入纺车的喧嚣
文明的铁质摇篮，摧兴
华夏种族图强的栋梁

万柳堂结下的金兰
拍案肝胆侠义，敛起
碎成忠烈的骨骼
和着永不凝固的血液
沿决堤的岸边，宣誓
长城绵延的巍峨

迷雾里的小沙渡
剥开层层朝代，屏住千年敌意
失魂呼唤惊厥的洪峰
荡涤眼底，浸淫膏肓的幽暗愚昧

疲惫，在法学堂的湾头
陷进黑与白的焦虑
铡刀的塌陷，将是
家国脊背上咆哮的芒刺

沉渣招摇的雨季，伦理
被连夜暴涨的贪婪沤成酱汁
狂妄发出恶臭
病危的鱼群唼喋着失眠的繁星
澄清良知的断喝
化作一柄，悬在噩梦头顶的
穿云霹雳
……

逃脱懒散的长寿臂弯
压抑的心潮，哼唱起
令落叶抽搐不已的安魂曲
迷途的情债，怀抱月色
孑然挣扎于涟漪的颤音——

所有回望蹉跎的微澜寄语
都抵不过，那枚
盖给晚霞的青春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