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山图
沐浴,更衣,扶冠。准备蒸煮老者,持有前所未有,安泰之心
19万旗子已插。寒风凛冽,帝国,依然具备用旗子铺展到天边
大地尽头的威严。几日,漫过大殿几点水渍,已被国民警卫队
队员用温暖的体热,朦胧睡意,捂干。“革命者”与“暴徒”
有时,就是用生命,也无可证实其微妙。巨鲸吞噬,喷发巨大
水柱。在浩瀚,无边的,资本数字海洋里,不过是又再次强调
了一下次序。世纪洪水才刚刚到来,还是已经过去。那些四处
漂流,冰冻的尸首,偶尔,被狂欢网民诗意提及,高挂天空的
蜘蛛,垂下一根根登天的绳索。“到天上去”“我们都要做时
代天龙人”无数蜘蛛,垂下屁股,纤且细的光丝,又有无数人
在跟上。到锅里去。世界,地球,这口大锅终于已经架起。要
不完的青年,儿童,巨婴。烧不完的劈柴。老年们把老年杀死
冥币,比特币,越烧越精神。烧死新冠,烧死口罩,烧死政客
只要民主只要自由,只要面包,只要阳光只要爱情,只要网络
@榕美人图
她爬在山石与灰土,砌成墙上。仿佛王,勤政后,回到她雍容
华贵巨大王床。旁边,是一池稍带硫磺味的温泉,寂静
养的一池天光。群山,芭蕉地,氤氲里,无尽星宿,一枚明月
这丰裕肢体,不屈不挠。天下,纵横。在往事,尘灰与石
膏裂缝间。这绝美肉身,这根系,分明有着无上佛,无上荣光
劳动的人间王,布身的人,在她身旁。他们,赤身裸体,洗泡
污浊劳累身心。“请原谅我们的无视” 那对着你和墙
不断拍照的旅人,还有一只爬在你身上,不停歌唱的夏蝉
他们不是来泡澡的。他们想着自个心里人,远方鬼。如果
可以,你可以给他们一片你发间绿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
高高的,废弃烟囱上的,榕女王,你高高在上。不知过往鸟雀
谁有福了,栖息在你高傲,孤寂怀中。谁操纵的窥探的无人机
在上面,绕前绕后,不舍离去。那进入烟囱的少年,举两黑手
抹脸黑灰。他抬头的心正看见云上,天空之城,在温湿季风中
@垛口图
“这被阳光,黑暗,从大地剥离出来的人,与稻草一样”阿呆
花了一个下午。把一头牛,一个人,一丘田,一个山坡
放入画框。“如何安排心,眼,在稻管中流动”
她想象自己,是那束穿越无恙时空,恰巧与大片,大片的种子
相遇的阳光。龙一样水雾,仿佛她披着的轻纱。她锈着的龙鳞
她移动的脚踝。天上的牛车来了。这些被放入牛车的稻草,高
高的,就像一捆一捆,空心的阳光,和雨水
“睡在这样的稻草上,今年,神会多高兴”。而那双双
飞过垛口的白鹭,就像飞入,一只蔚蓝色镜子
前面赶牛的老者,有着山一样的沉默,微笑一样的甜蜜,陌生
“而我终归,不再与他回去”一同埋入黑暗的镜子,白皙肉体
还有繁花树下,花影般萌动的光影。这梦中的村庄,梦里的楼
阁,梦中的城市。其实,要遇到阿云,一个一样的人,只需我
轻轻推动,我手中画笔,我就可看见,那流浪的神,懵懂的人
@镇阴塔图
“我在旋转的塔楼上迷失”风雨催生,空气光影,却分外疏朗
十层迎风塔铃,在个旧老阴山巅,飞舞摇动,仿佛是佛的心在
转,是塔的灵在转。转得分不清向上,向下之梯。不知何人死
后,做的一颗颗铁铸塔铃,它们就算不发光,静静挂塔檐一角
“请收了我吧”黑夜里打铁,念经的人
睡梦中叫醒的守塔人,半醒,确认手机,六元微信收款。他面
前,桌上,摆放着佛的二维码。无人的时候,它有无人的高度
扫一扫,走进去的是影,走出来的是人。扫一扫,走上去的是
光,走下来的是神。有时,一对登完塔的情侣,会拉着他的手
在阳光下舞蹈,求合影。他通常会和佛
一样,露出情不自禁微笑。偶尔的雪和光阴,落在塔顶,落在
山脚的金湖上。塔周松林,多少年来,像一排排静穆的僧人与
信徒。疫情尚未褪去的大地,在塔身下,略显伤感。可金湖边
的灯光,从未陨落,在一簇簇莲花中
@鱼竿上女孩和蜻蜓图
这山间纯净蓝色果冻。谁抛下的丝线,穿过秋叶与冬雪,和所有
光一样,它很快消失,在空气里。无法预测的鱼,被安排
在了,无法预知的星辰间。昨日提前撒下饵料,它们缓缓,落下
谁亲眼看到你,在青草间游弋。这一抹而过的红,像深幽中
小鲸鱼。一直枯坐,柳青柳枯的岸。这边把果冻一吸
就吃完的白裙女孩,想问下,谁的黄金钩,钩在你嘴,藏在你肚
谁的纸飞机,停在湖面,它荡起来涟漪,无声无息
漫过,这红色的月光,山峦,松涛。谁看见,蝴蝶般的少年
与大象般的老者。他们日夜守着这口,宇宙,空灵之眼,却偶尔
忍不住,会让一枚石子,青蛙般跳下,搅乱了白发
与黑发,搅乱了青山与落日。垂钓,试剑江湖。谁码起文字,谁
拢起城堡。这爬在钓杆上裸身的女子,和停在乳头的蜻蜓。抱歉
这边喝酒边钓鱼人,他无法放下,他手中废书,更无法,看到你
全力遮挡的鱼漂
@试镜图
我试着站在镜子上,把笛子。弯腰。俯身。我看见一想象中女子
赤身。仿佛,一直就在那。对接的脚掌,谁在谁上面
谁虚谁实。悠悠笛声,清清共鸣。在镜面,空气
在把孔起落的指尖,在封住的洞穴。这起伏胸腹,微微喉结
吐出馨兰,催动乳晕,圆臀,轻闭,眼眸
这吹给她的这首曲子,无声而有声,无形而有形。每一音符都在
光线的明与暗间,找对了自个魂,和自个的灵
这脚掌,仿佛着力云间。天幕旋转,尤物,翻飞蝶环
如果蝴蝶曾有骨,这便是她的骨,如果蝴蝶曾有梦,这便是
她梦实。可送镜人,在哪?造镜人,在哪?
她的笛子掉落,我的笛子掉落。它们,朝向彼此,在空山静叶的
一瞬,融为一体。她轻轻穿衣,转身,收回我的笛子与
笛声。该留下的线索,已留下。后来人,你可否看见,模糊
与清晰,那个曾经的,我与她
@哀劳水田图
红色浮萍掩映闺门,软软黑泥,在水色天光的脚下。我该怎样
敲开窗。有形无形房子,有体无体窗檐,在浅浅透明田水晃悠
我已忘记了,多少朝代,曾和你在一起。樱桃花还是这般的红
在旁边埂子上,红过你嘴唇,红过你微隆胸,红过你低头眼睛
有形无形,我该怎样,再走进历史,我们,曾经无痕有痕的家
黑圈螺蛳探出触角。装老的泥鳅,无一不摸着调皮胡须。青色
鹤群,在月光下,飞过山峰。每一丘田,青蛙,蟋蟀又在鼓噪
我听到你歌声,又在悠扬清冽的和风里。从下到上山谷,石头
流水,杂木,还各种有名有姓野草,它们都知道,你又推开了
那面水色天光的魔镜,飞向无尽天空,仿佛——从未与我相守
一夜醉后,回不去星辰。我除了和这头双旋,彩色水牛。弹着
三弦,守着这丘田,守着布谷鸟叫,守着白鹇起舞。我也忘记
他们笑着和我说话。拿着秧苗,和我一块插秧。扛着谷船,提
着镰刀和我一同收割,甚至和我调情,玩笑。在有你没你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