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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垂天@细菌鞭毛马达(二十二首)

今日好诗

云垂天 2024-10-09 14:01:48


@细菌鞭毛马达

岁月,黑铁,肉身
被无所不在的细菌的

鞭毛马达,无序
推着跑。这纳米蛋白

构件。自然进化结果
其生命奥义,复杂性

不可预测性。以及
多达每分钟十五万转

的转动。它前进的
方向,是我理想语言

精神,前进的方向
百分之九十五的效率

足以,让我翱翔在这
浩渺天际。我们同在

宏观,微观的空洞中
在七彩泡沫不断变换

的薄膜上,自由自在
宛如仙帮,神佛

又何畏惧没有老师的
引导,没有知己赏识

2024.11.05云垂天


@高空里白鹭

我的魂,被寄养在这里许多人身上
比如云中君,比如落火鸦君

又比如流水,明月君
再比如,整日游荡,在元阳街上

伸手,要烟筒拉的”阿爸爸饿“君
他一生只说一句话

鼓掌,拍手后,呼唤他的老父亲
有时,他会掏出他的大家伙

背着身,把小路边的墙洞搞大搞滑
我曾怀疑过,他身上是否真有

我那不可言说的故人。看着他坐在我
身旁,拉一注毛烟,悠悠吐出嘴里时光

谁能伤害他,任这世事如何艰难变迁
很多年了,听说他退休的姐姐

把他接到昆明去了
他比我大十岁左右,可能已经走了

可我,并没接到我远行的朋友
他在哀牢山麓,高空白鹭匆匆,匆匆

2024.11.05云垂天



@劝人写诗的云

我从不劝人读书
读书会使人疯狂
如果你没疯狂
那是你,书读得不够多不够深
古今,书生趣事还少吗
不信,你去问问
街口卖豆腐的老太
和手里挥舞语录的红卫兵小將
我是多么怀念
那个把文字,化为飞灰的人
可惜了,造了一堵墙后
他就走了
——不过,如果不幸
你读过书,又是读得很深的那种
那么,我劝你写写吧
写几首口语诗,现代诗,古典诗
老干体。好不好,不要紧
在你活得就要疯狂的时候
在你孤独得旦古无人的时候
江山,美人,金钱,权利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微不足道
唯有这游戏,可以告慰
生者,死者以及周遭,万物
至于从没读过书的人
我不用劝,亦劝不了
他们天生就是诗者

2024.11.03云垂天


@法训

一夜醒来,我们丢失的不仅仅是法训
山谷,高峰,海滨
堆满遗弃的村落和别墅

城市电视电话,住满骗子官员和农夫
没人再相信爱情,诗歌,规则

他们说,条条道路通罗马。开个挂吧
我坐着四轮马车,走在未来

山中,无人的土地上
对于一些喜欢数经道典的人来说

权力一直是他们的宗教,一直都是
诗文,艺术,只是用来遮遮掩掩的工具

而荒草丛中的方孔兄,少不了要和
权杖结盟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条轮回,探索之路

最终会走向地球之巅
而一些人,将带着他们的好奇

说着地球原住民的语言
前行亿万年,那银河帝国中心

但此刻,我的马车坏了
我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原谅了——那些在历次战争中死亡的人

2024.11.03云垂天


@宏钟孤鸿

明月在江中,波浪起落
着黑纱女子,船头起舞

幽幽寒冥,自天而降
天外,星辰有鲸鸣传来

远方,内室操戈之人
思慕吾,腹中诗文

就像,方孔里虫子
红尘浊泥中,池鱼

他们,害怕着呢
一看,都不敢看

他们生来就有着,叫神佛
闭眼的高明,和锦衣华服

我却独爱风中,躲避
金珠玉丸权杖自如的翠鸟

2024.11.03云垂天


@高峰晚

山山黄叶飞进我肺中

我在寺庙里
月光,照着肺片上阴影

它们多像去年
村里死去的那些老人

真相,毫无所用
死了的死了残了的残了

我的人生,不是用来
追寻贵人足迹

也不是什么仗剑江湖
恩怨情仇比不过

夜晚,我对星星的仰望
比不过现在我写的一句诗

一个字

2024.11.02云垂天



@天上稻谷

阿云,开着他的小货车早早出去
在牛角寨集市脚,等人叫他拉货

中午吃了碗米线,下午吃了碗米线
眼看着集市,已经散了

阿云,只好开着空车回家
这样的日子,有些天了

好似全中国的人都有私家车
公路边的梯田,从下面一丘丘黄上来

有人已在谷底,开始打谷子了
阿云眼里,闪过阿呆家,热闹情景

叹了口气,管他的,先去看看再说
停好车,刚要走,阿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他爬上车,看见一袋谷子立在车箱里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阿呆家的

没去打谷子,谷子到来打我
阿云扛起谷子,兴冲冲,一路小跑

临近阿呆家,却看见全村的人
屋顶,屋下,全围着阿呆家在议论

一架无人机,嗡嗡,飞来
吊着一袋谷子,降在阿呆家的屋顶上

旁边,站在兴奋的阿呆和阿憨
阿憨手里,拿着个黑色的操控器

“是该有所改变了”,阿云——心想

2024.11.02云垂天

题记,他们用无人机扔炸弹,我们村的阿憨用无人机吊谷子。



@寒衣节

深秋,胡峰在冬瓜的白霜上试剑
悲欢的歌者,望着澡盆里肥皂驱动的航空母舰

”天涯若比邻“,海峡演变小小沟壑
太平洋抵近面容,透着西方万圣的威仪与温度

挥一挥身上新着寒衣,吐口胸中邪火
迅猛地变脸,彼此竟早已了然

地下七百米,地上魔都里
抓鬼是一项技术活,辛苦活

又欢了东棚西棚里的旧时看客,满嘴血红沫子
嚷嚷着要个说法

连叫声“好”,都不会

2024.11.01云垂天


@远方的女神
——致老丁

四合院的天井
早已打扫干净

老丁,看见天空,一朵乌云过来
他嗅了嗅空气,坐在归来书院

的一架钢琴前,伴着绵绵
雨点,敲击起黑色琴键

梁上尘灰落了几许,在他红黑秋衣上
十月末的雨水带来远方

诱人心弦的气味
就如陌生女郎,残余温暖

又或星际开发传销员
动听的歌喉

2024.10.31云垂天


@眩晕综合

小孩子绕着我,转圈,绕过了头
我闭着眼,努力平衡,看着他

这些日常,我最钟爱的重口味
政治这口黑锅,再已压不住民众

直上飚的血压。我扶着哭墙
努力不让自己倒下。我看着我的

天灵盖,跑出一只只黑色蜘蛛
它们迅速向废墟和天空,爬去

那些死者敌我双方,构成这网的
神经元,随着战事,慢慢覆盖这方

土地和天穹。多少人在外面看到
这是一棵多么雄伟,巨大的通天树

2024.10.30云垂天


@现在没人搞啥子老色政治

他每次醒来,都会问我
“我在哪?我的接引者”

“你在地球”我无一例外地回答
“哦,和我同语言的人还有吗?”

他继续问道。“我不知道”
我几乎知道地球每一幸存者

但我无法探知,他们会在
哪天梦呓,抱着自个

说出,曾经祖辈温暖的语言
我只能对他说,“你出去

走走吧,穿过那片废墟”
“好的”,他穿过玻璃钢化的结界

像一朵没有实体的花,飘向
对面,硝烟迷漫的山岗

它的背面,往日辉宏帝都
早已沉寂如月,白骨成枝

2024.10.28云垂天


@如花自由

无法忽略战争,以及在战争中
那些朝不保夕的人

五万双玻璃眼,终于在地下
七百米深处,抓到他们想要的幽灵

中微子,阿飘,我的爱人
从今天起,我们要小心了

从一朵花到另一朵花
从一座坟墓到另一座坆墓

从一颗心再到另一颗心
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宙宇

地球,已不再是你我任意
可转换心灵,形态的维度

夜晚的野菊花,在黑暗里飞翔
不眠不休的神,追着它们自由的光影

我裸露言词,光滑的新皮服
带着独有,唤醒死者的香气与技能

我们同时出现,在多个平行镜面
爱哦,那是你我,哀歌后的困倦

2024.10.28



@地球后大陆时代


在苏楷走的时候,第一次

海水,漫过人类城市,光滑镜子
如果有谁,能在随后

地球后大陆时代,获益
那便是我们这些,成天

幻想用皮肤,意念,呼吸的孩子
我们曾相约,到附近

刚沉没的高原小镇归墟,游泳
在漂满杂物的玻璃柜中

我们看到他们

安祥,和被海水和盐洗白的面容
以及光线暗淡,摇曳的房屋

如果,他们并不仅仅学会游泳
政治,经济,战争

还能像我们一样,用意念
和词组,以及沉默

来抚慰这落日,无边的悲伤
两面绝对平行的镜子

是的,我会是这海水,事物的一部分

我会是你们,他们中的一分子
我是夜晚,渐渐沉入的大陆

我是那个扯动地球,蔚蓝风衣的
女孩

2024.10.24云垂天



@霜降前的纪念
——悼苏楷

如果可能,我会从未来
驾着我自个造的宇宙飞船,来接你

影子的寺院,我们就不去了

和尚和他们的佛,戴着他们噫想的
黄金面具

他们,不是你我
偶尔厌世最好归宿

我们在山顶,四面漏风的亭栅

喝酒,谈天,看梯田
乌鸦群,飞过下面金色山冈

里面,有个穿黑风衣戴墨镜的女孩
她是我向往的爱人

语言的前生。她和你一样
喜欢一路,拍着一颗自个下的蛋

穿过这世界,许多城市,和人群
野兽

我的爱人,我的朋友
写完这首诗,我就要离去了

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是多么的无


再无人,会在油墨般漆黑的夜里
给我打电话,要我的诗

2024.10.23云垂天



@光刻机

在所有我所能遇见,看见
和感知到的光
又变为黑暗,虚空时

亲爱的,我准备好了
作为一枚植入你皮下,水晶
灵魂,思想,意识的芯片

几纳米,对于现阶段的我
和现阶段的你,还有我们
那些娃儿,还是太粗糙了

想想,盘古女娲真主上帝
想想,那台曾编制他们
和我们DNA的,老化机器

我们目前,就只能接受
但愿轮回与进化同等进行
我会用半生不熟的AI

或有油墨味的那台机械
打字机,写首诗给你
当你醒来后,亲爱的

你会以为,那是你在梦里
时空接界处的村庄,写下的
这些困惑难解,又美好文字

因为你在迷糊中,不确定
状态下,远远看见了我
就像一束光正进入你,和

——无边黑暗

2024.10.09云垂天



@五眼菩提和它的画眉鸟

前脚拉扯后脚
秋天,落完叶的村庄边缘
稻田,小路,落了几枚
黄中带绿的果实

这些刚完型的骷髅
闭着眼,躲在酸酸甜甜的皮肉里
尚未失去凡俗荣光
露出它们,一个个黑黝黝孔穴

把它们白色,干净的峥嵘面业
化为一句带骨的诗
我会和它们同等努力
从坚定的根部,从柔软的母腹

它们中的一粒,或许
正合拢眼前这混乱拉离的大地
我是多么慕羡那独占高枝的画眉
尽管此刻,它并不歌唱

它举着它的白眉,冷冷看着我
就像我刚从旧时代的
语言道场,分娩而出
便失去了,啼哭的权利

2024.10.10云垂天



@接界村

我们,站在大海之滨
惊叹阳光
沙滩,大海平整

我们,站在高山之巅
微风细雨,微微颤抖
云海,天空,剖开的大理石

一生憔悴
我们,纠葛不清的情爱界面
是否也如此

相逢相知,在青春热血后
在天地,阴阳,语言交尾后
在别人废弃的家园,老宅,修辞

我们陶醉,欣赏
床前屋后错位的魅影,幻觉
彼此模糊,又清晰

破不破界,真的很不重要
你看每日,酒醉后的我
抱着你,是如何满足

2024.08.30云垂天



@告战争贩子及其帮凶书

借助科技,文明
他们开始又一轮大规模屠杀

始料未及
印第安,巴基斯坦,这词究竟

还能坚持多久
我不会埋怨他们

人类进步
有多少原始部落

需要奉献肉体直至最后一族
孤寂灵魂

但,请别让他们再背负
野蛮落后之类借口

想想吧
一万年前

我们和蜉蝣一般无二
几近完美

在和谐共存的地球
在太阳朝起夕落光线

2024.09.19云垂天


@包谷地里的女妖精

向着太阳
她不怕太阳烤

向着月亮
她不怕月亮晒

披几片绿又白的衣
你知她白牙身子有多嫩

汽一冒,再多雄心壮志
你只有伸手一搏

唉,不如在未水之前
就一鼠一猴

超之那播种
回巡里际之天野

2024.10.04云垂天


@昆明黑龙潭

山腹,石壁
流淌的水
有多少纪元已未曾临世

不知是哪移植来的海菜花,金线鱼
在水晶,澄玉,流淌幽泉
恍忽,绝世

我在无数诗句里,苦求少女
此刻,她正坐在触手
可及的流水中央,白裙復波

搔首,弄肢
这穿行字里行间,斑驳豆娘
我何时又沾惹过你半袖仙气

乌龙上天,黑云压城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滚过最后
那道门线

2024.09.19云垂天


@辛瓦尔木棍

在他止步的地方
悬浮无人机,发出嗡嗡蜂鸣

像一个来自外太空假嗓的AI
我们借助它,得予看到这一切

看到他手中木棍
正狠狠抛向——我们

有人举杯,有人眼含热泪
有人只想,得到那根木棍

因为,肯定会有不少人
愿意为此付个好价钱

可惜,隔着手机屏
我只能看着他,毫无例外倒下

在一幕未来3D实景电影中
他被描述为一只大猩猩

我六岁的孩子
躲在我背后,不敢看他

我说,不要怕
我曾写过一首诗给他

但我——但我,不记得
那是怎样的一首诗了

2024.10.19云垂天


@后厨

他们想阻拦我
“这是重地,非专业人士不得进入”

一块语言的腐肉震动着
从他们制服下胸腔发出咆哮

我知道,他们
甚至想阻止我使用汉语

他们加入各式香料,搅拌
想掩盖这十月里仍散发的臭气

可家长们不乐意了
他们显然不再是那个

从前轻易就可哄走的小孩
因为,他们几乎已付出了全部

我不知道,阳光下黑夜里
会有这么多诅咒我写诗的人

我只知道,我们或许可以
换个学校,要不就换个校长

2024.10.20云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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