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玙姬 (ID:玙姬)

精华作品全录

2013-08-14 17:31:06

本帖最后由 初审 于 2013-8-16 23:25 编辑

大荒经(一)


忧郁是我们的三餐。与青铜盔甲踯躅。
痛的风一并呼入与呼出。腥咸是墨印,
白肤的肌理镂空斜阳。肉身抛掷于地平线上,
与日月平起平坐——
如果融化,就融化在日晷中;
如果冰冻,就冰冻在月魄中。
地平线起起伏伏,山岚起起伏伏,
河流起起伏伏,你你我我起起伏伏。
我尾随,你尾随——
我尾随我的影子,你尾随你的影子。
我们踱过一条条日晷线,背影沉沦
大荒经。琅玕树在墨色中镀色,
金玉之心镀出金玉之色。头颅的树梢探入恒河,
星露粉饰。脚踝的根须触动震波。
毒噬亘古的残垣。嚎叫是撕裂的肢体。
把风雷都纳入腑脏,所以呼吸痛风。
断壁的肢体沧海桑田了,青铜时代走到钢铁时代。
墨印成花,墨印成画。
镂空白肉,镂空命运。
倒伏的河流推回到我们的幻境,
我们的伊甸国度洲际无防。那时天女散花,
经纬的乐谱自我们之手轻弹慢挑。把三餐都换掉,
腥咸是鲸鱼嗜好的味道。我们在地平线上
升起地球的球旗——
黎明升一轮金旗,暮色升一轮银旗。

2012-8-17


大荒经(二)


我不要沐浴谎言。荒诞之地
采掘真理。大漠是海存在的证据。
仙人掌是刺猬的植物版本。
金沙扭动线条的性感。花心留驻三月之眼,
噬肉销魂。风声是避之不及的颤动,
撩拨青丝的美。光昼夜埋伏,
意欲剿杀阴阳之躯。零点之后,
线团在横坐标上挑战制高点。
彼此之间是一场持久战。胸肌是枪膛。
珍珠是呼啸的子弹。穿心而过。
一支骨镞上吊着两颗草莓。
这不过是独撰的情书而已。扯几根胡须,
扯几根青丝。百年之后,并列灰烬的墓地。
千年之后,传说亦被子孙删除。
浮桥的拱体,从幻灯片闪回魔世,
荒诞之城。一朵花在崖下告白,
一束光在崖上怜惜——
心絮飘荡如白云。心绪飘荡如语丝。
在巫术中复活王朝。复活千年之后的你我。
男巫与女巫。咒语鉴发在末日之后。
红的眼放射蓝电。你荡着天的芯线
挽起腰肢。粉色天穹整块垮掉,
缓缓漂移。缓缓下坠——
岛屿一直镇定自若,白鸥展翅于苍岩,
依然歌唱碧水情天。天羽下飘,
飘啊飘,飘成瓣瓣莲花,飘啊飘——
蓝电虬枝枝桠交柯,栖上花叶笑——
笑如潮汐,波浪时空。
水生鱼,水生花,水生万灵——


2012-8-17


大荒经(三)


叶子是时间的碎片,魂归泥土。
葬花、葬叶、葬情,葬于山岩,
山岩不知——
有时候,死亡是灵魂保鲜的一种形式。
有时候,死亡是另一种特殊的赠予方式。
盖娅的博物馆,灵界的陈列室,
花叶的锦灰不再飞扬。
这词语的K粉
可以供养直立行走的活物。
我们遭遇在零距离的圆心上,
纤小的种子,在心灵的跑道上起跑。
第一棒是胎芽,第二棒是嫩叶,
第三棒是骨朵,第四棒是花朵,
第五棒是青果,第六棒是圆熟?夭亡?
生命原本是一部天书。
欢笑的鱼尾纹
牵扯出一串串幸福的日子,
开辟岁月的另一处疆场——
我们走到现世的两端,
直径是一条跷跷板。真空之中
忽略时间,忽略速度,忽略体重,忽略阻力。
灵魂是唯一的平衡指标。
一颗心到底有多重?
1.6千克的重量小不小?
无穷大的质量大不大?
一个半圆加上另一个半圆
就是每一天。一轮金阳捶击蓝色的鼓面,
一片地心鼓起岩溶的泡泡。
空间再加上时间,
一万亿光年的百合空前绝后。
天与地击剑,圆心震荡不止。
水晶之心伪装成词语,
秘密追踪词语的兄弟。
一个半圆加上另一个半圆,
日和月就构成了明天;
一个半圆加上另一个半圆,
π的近似值约等于3。诗歌的模子,
照着灵魂的模样做成了坯子,
黑木耳只会生长自己的形状。
不觉。已不觉。明天悄然走到了今天。
甲骨文的加工厂委托加工油盐酱醋茶,
生存便是适应现实。我闪回
我的冥古宙,混沌中悄然伫立。
另一个半球,仍源源不断地辐射,
空白和茫然,笼罩我——
太阳不知,太阳撤离后,
金黄是无法言说的悲催。孤绝之人
变成了化石,石化人纹丝不动。
无垠之沙加剧了扩张,
掩埋石化人的四分之三。
半个悲歌撑破穹苍,
腥红之沙开始测算圆周率。
黑夜是最大的掩蔽体,白色挣扎,
一条长长的冰河诞生。极岸上
罂粟独自适应极夜,览尽极光,
等待——
倘若未来感应,今将沙漏中的四季残骸
邮递。叶子是时间的碎片,
可否作为相认的凭据?

2012-10-5


大荒经(四)


天吴吐出一片云雾,朝阳谷若隐若现。
枫叶刷新秋颜,金发的钢琴王子在河之畔
弹奏玫瑰色的人生。斯卡曼德洛斯
冷藏了达芙妮的微笑。秋日的私语
如何道尽这一生之色?透明是如此艰难!
尘沙就要卷走了二零一二,
一滴水没有沸点,一粒辰砂没有痕迹,
我们飘忽于色彩的汪洋中失却色彩。
渺小,是生如鸿毛;
强大,是生如战士;
突围,在色彩的迷障中穿越。
线条的晕圈搅动百念,烈日与阴寒摇荡不止,
广袤并不是出口,引力锁定了今生。
把明天拆开又合拢,
把梦境打开又关闭。
梦呓的植物盛开梦呓的花朵。无果。
白昼的展厅,分立的蜡像人,
颅内接通电源,一个字的词性激活它的反义词。
一曲曲折子戏,唱出荼蘼的陌路之美,
苹果与枝叶震荡静谧白光,圆弧聚拢全部时空,
镭射灯链接庞大的神经系统,槟榔玫瑰
沐浴蝴蝶云翳。请给它
全新的生命港口,横渡外星系的蜻蜓飞行器。
天下大赦。金苹果逆向坠落,
彩绘的奥秘之源造化迁徙的穹顶。
末路的荼蘼,被庸常蚕食了心的空心粉,
与哈德斯毗邻而居的O,四十六亿年的物种,
一同抵达。光子带,
土壤的子嗣建造黎明的城镇。

2012-10-18



大荒经(五)


太阳的墨镜,黑白的调色板,蝗虫的灵魂,
天与地缩短了距离。侏儒国内,
潜规则调控市场经济,
不仅仅主导宏观经济与微观经济,
还主导社会所有的门类学科,八大艺术首当其冲。
实验室遍布阳光与非阳光的各个角落,
不负责研究提供科学数据,
不负责研究物理学历史学化学数学等等。
文学的荷尔蒙分泌异常旺盛,
绘画致力于研究如何赶超先锋文学的先锋性。
一个画家在洗脚城的后庭花丛中
曝晒香蕉。另一个画家更上一层楼,
舔舐洗脚大婶的美踝。两个行为艺术家
躺在十三亿层摩天大楼上高干。一群艺术家们
在沙滩的广场上抛光裸体。
国人患上了世界末日症,艺术家的医生们
立志救国,诊断病情,临床医治。
文学编辑早已成功转换角色,文坛的大祭司
掌管文学宗教的祭典。废除了割礼,
穿羊毛,食鱼腥,遴选女祭司,乐女。
舌尖的寄生虫,小人国横吹过来的小人风,
旋风一样一夜之间传染了网络的海陆空。
一株狗尾巴草摇身而变,
册封为诗歌皇后。加冕仪式当天,
各大日报、各大晚报、各大论坛、各大博客等等,
网络媒体、纸质媒体、新闻媒体,电子媒体等等,
头版头条整版播报。神喻祭司、殡葬祭司、
接引祭司、品尝祭司、观星祭司,
同贺同乐。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时代,
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狗尾巴草身价倍增。
梨花体、口水体、分行体、回车体等等,
为侏儒国的国民文学总产值
立下了汗马功劳,GDP的增速提高到史无前例。
文学女青年要为艺术献身,文学男青年要为艺术献礼,
成为功成名就的天堑通途。

2012-10-20



大荒经(六)


下午五点,半月落在云的后边,
速度是双性词,时间长而有限。
在咖啡色的黄昏的山脚下,
荒原骑上凉风,巡防溃不成军的连天草营。
时间的压缩机,冬天的干燥剂,北风的皱纹仪,
秋天已经打开冬天的通道。
年与年之间,相同的背景与道具
更替、覆盖,物物本无情。
花蕊的词典沉潜酸性的土壤之中,
一只刺猬美人唱诵之前,
洗漱、沐浴、斋戒、焚香、祷告,
把晴朗之心馈赠给湿地,
让细浪服食薄荷精油。
让秀色长出刺,让诗色长得更漂亮!
秀色与诗色之间,名誉可以佐证。
百年的跨度,波浪的推手,
命运的提线,灰色幕布上的木偶戏,
玩偶人的眼里流着别人的情泪。
累了唱词,累了剧中的许仙与白蛇。
我们只需欣赏。剧情始终粘连不上现实。
遇见你之前,她只是一只孤单的刺猬;
遇见你之后,她仍然是一只孤单的刺猬。
局外人住在清晨里,
剧中人坐不回正午。
故旧的柏拉图在西方与东方人谈经讲道,
与剧情无关。缓缓低徊的枫叶,
她的舌尖品尝这
因满极而空旷无边的餐盘之中各色佳肴。
此时,秋天已经启封冬天的通道,
年与年之间,共同绘制四极的画壁。
感谢生命之源,让我们活着;
感谢大爆炸,让我们看见无法言说的大美。

2012/10/30



大荒经(七)(省略)



大荒经(八)


檐上雪,一滴滴,滴下叮咚的水晶钻。
二零一二十一月四日凌晨,百叶窗外
雨雪齐鸣。是天下檄文?还是来自天上的悲歌?
白昼是喜,夜晚是悲。
因我活在半明半暗的国度。欲弃暗投明,
母亲的脐带牵扯着我的动脉血管。
我在沉闷腐朽的冻土带,被黑夜蚕食
在白天长出的鲜肉。四十年来,
我在骷髅与活肉之间变形,
有时候我是一具实心人,
有时候我是一具空心人。
我修炼,妄图成为仙妖或者妖仙。
出世或者入世。劝诫魑魅魍魉。
我是耶稣与佛殿前
修行的弟子,和观音十八罗汉谈经论道,
悲悯交瘁雨雪之形,替苍生哭;
仁慈通达云霞之光,为苍生笑。
佛尘一挥,如何画尽那些扭曲的条形?
在白的底片上,一双双黑色的眼眸,
一双双伸出的鬼爪,操纵肮脏交易的市场。
世界没病,人病了。

2012-11-4


大荒经(九)


你进入时间,你退出时间——
一阶一阶登高,时间在身后杂草蓬生,
沙砾一节一节掩埋。
这是个升天或者说是升仙之路。
能有多长?不过百岁的梯级。
升天是个安慰词——
在暮色时分送一颗甜蜜的糖果。
忘却疾病,蛆虫,白骨,沼泽,硝烟••••••
这是一条单程路。
你在心上砌一座长城,背负一座长城。
或许。时间的包袱愈来愈沉,
因为装着子弹,金币,深海••••••
或许。时间的包袱愈来愈轻,
因为装着光源,花香,棉花••••••
你是你自己的顾客,
你推销自己的人生,
你消费自己的人生。
你十分荣幸地成为一名角斗士,
进入时间的赛场,
直到时间把你捏成一把齑粉。
在时间面前,我们只是一粒尘埃,
这是时间的悲剧;
在时间面前,有人变成了一粒金子,
这是时间的喜剧。
命运对时间分配着悲剧与喜剧的比重。
每个人是他人生的主人。
每个人是他人生的导演。
你进入时间,直到你退出时间。

2012-11-7


大荒经(十)
        

语言的枢纽,造景的魔术,
颅内的加工厂,血脉渗出符号,
这万灵律动的精髓,游走于分行间的诗魂,
入侵灵异疆界,在高地上发射长波与短波,
在地为草之浆花之露,
在尘芥为渴饮者的净水,
在穹顶为蝴蝶的云翳,
在异世为迷幻的悬空岛。
血浆奔涌成河,环绕弯月之岛,洄流。
空灵之中博弈真实存在,
密炼的精灵们操持梅花剑,
化解浊河之上的瘟疫,
仰卧的黄土面人,
满身的绿藤与小野花无拘无束,
篱笆和围墙早已拆除,
被掉包的异世法则修复之后还回人墙之内,
被迫害的自然美病体痊愈,
异世的法庭审判了制造末日的魔鬼,
押回无间道。新秩序轮回,循环。
粉嫩春之道,妖艳夏之恋,性感秋之魅,
人墙内外银装素裹一片苍苍。
人间画,画中诗。
艺术的火葬场,焚毁一切现实的垃圾。
诗歌的净化剂,枝枝叶叶挥发氧气层,
一种怡心的精气入侵天地的房间。
艺术的墨汁,悲与喜掺杂的戏剧效果,
在喝彩与倒彩之间起伏回落。
让这些子虚乌有的灵符从激溅的泉眼涌出,
寂静与喧嚣之间,汇入时间长河。

2012-12-5


大荒经(十一)


墨汁洄流——
洄流的脑髓搭建语言的帐篷,
驻扎希望的种子连,
暖阳的羽翅孵化,
绝望破壳,稚鸟唧唧。
它们结队,冰雪的梯级一阶一阶伤残。
那伤残亦是正道,
新生的力量复苏之后鞭尸陈旧的腐殖,
一种毁损是为了成就葱绿之美。
美感的中枢操纵杆,
节奏与气息调制的鸡尾酒,
一杯爱神献给一张人皮。再给
纤薄的纸人儿盱一口心经,
血肉瞬息丰满——
这窈窕而性感的粉红豹,
来自亘古的荒原——
红艳的围脖套住梦中人,
山水画境之上马踏连营,
你荡着幽冥的黝黯,
散射灵异的异能,
洋河帆影携带玫瑰与刺,
白袍小将在枕畔与门楣之间悱恻,
酒城之光微醺微醉南北空间。
仕女梦,
星辉清照玉盘上的珍珠,
滚落云泽,因循七妹因缘。
画中人,偷渡尘世,
大荒一隅桃岭之巅——

2012-12-5


大荒经(十二)


旋风一掌,魔指抠出眼目,
五脏,心肝。都捐赠与你吧。成全了她。
彼时北方玄冥,纵使句芒莅临,
不过东方的花瓶之上,表演的一场插花闹剧。
黑帝操纵人界——
人不如花,人不如草,人不如树。
就把双目吊在园天,把五脏换做五色石,
把心肝徜徉星空——
诗人,尸人。芦花一丛飞天舞,
与风逐浪天外去——
禺谷亡,旸谷生,
死死复生生,死于必生之时,生于必死之时。
错乱时空再次颠倒,白光不停升值,
九幽一寸一寸地溃逃——
花朵的亡魂追杀秋天的断梦,
芯上的蝶舞沿着花魂传播春香——

2012-12-7


大荒经(十三)


在花朵的边缘结识绿叶,
在氡气的闷罐中感受偏头痛。
每一个葡萄糖的午后,
传来黑暗电子Unheilig,
安抚城市楼宇中被打劫的受害者。
火药的仓库,牛仔的鸟铳,
引爆了沉没的鱼雷。
谁能享用煮熟的火星生物?
章鱼的肉糜奖赏给死亡之海。
烟花的导火索挑起海陆之战,
墓地外环的冲击波攻陷某座峭崖。
白鸥的乐队启奏蓝皮鼓面,
军乐的号角手吹奏冲锋的号令,
蓝色的军团上下夹击。
高压之下低压洄流,南北大溃逃。
北极之门冰封了退路,
南极之火殃及池鱼。
冰峰与火焰同室操戈,
北回归线是北半球的最后一道防线。
南回归线是南半球的最后一道防线。
风的睫毛串联一个个晨昏,
前仆后继。生命的皮屑一天天剥落,
腥膻的僵尸堆积大荒。
外星人奔赴光年之路,
百亿年可否寿终正寝?
假如天光拖着病体躺在黑水河边,
芦絮们站立荒滩上合唱大风歌,
几十亿两重的白雾堵死了
天地的豁口,
天鹅毛的宇航员们无力掌舵篮球的航行,
而雾水一天天加重。四维皆被窒息。
稻草的通行证助燃了南极之火,
地球的烽火台发送SOS,
火焰的密波穿越五十四亿光年。

2013-1-5



大荒经(十四)

空间塌方。瓦斯爆炸。
尘埃云的碎屑堆满宇宙海。
冬至斩断了四季的头颅,上肢,手足。
时间的下半身裸行于时间的下半生。
小红果吃掉一颗颗桃心,
全盘操控了五脏六腑的市场。
白面掺假白面,除了呕吐涎水,浊物,
神经系统蜕化成蚯蚓。
曼陀罗适时地撑开巨伞,
替代生命之树。情丝侥幸残留下来,
化作硕叶上的经络。阳光踱着阴霾的碎步,
摇摇晃晃。红与黑合作
加工时间的齿轮。霍德尔杀死巴德尔,
鸠雀登上了九阙。
白旗子绣着人面羊身的图腾,
插满七天假日的游艇,
驶入十四个小矮人联手织造的蓝布袋。
海水倒灌。几滴人鱼的眼泪,
诱发菌人国的昏睡病。
泥沙的舍利子镀上一层金箔,
供在通天的宝塔上匡扶社稷。
佝偻病在菌人国蔓延开来——
几头羊怪曲解了达尔文的进化论,
把软骨病视作生物进化的客观要求。
西伯利亚寒流携带药师的手术箱,
完成了脑髓的活体固化手术。
成群的鸟类疲于奔命,觅食,孵化雏鸟。
撒哈拉大沙漠开始战略大转移,
向着高空扩张领地。仙人掌缩回汗毛。
芦荟的姐妹益发甜美,皮肤日益光滑,脆嫩。
鸵鸟著书立说,传播它的哲学理论。
羊怪与马面人预付明日的支票,
逍遥城宾客爆满。赤水河日夜喷溅泡沫花,
源源不断地涌向常阳山,
赛过西天的桂冠。晚霞讶异——

2013-1-19


大荒经(十五)

烟圈宣告了一座城市在心灵版图上的死亡,
她曾用栀子花复生的年龄搅拌混凝土。
孔雀从孔雀居住的孔雀城堡九死一生。
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蝴蝶之死。
蝴蝶的眼目中有雨幕,红日中悬挂的雨帘。
二十年之后。小楼前的梧桐烧死了大鸟。
凤凰终于睁开了眼,俯瞰Y城——
拉斯维加斯两百年间的赌鬼复活,
金三角的大小毒枭连同金三角整块搬迁,
拉登集团军蜂拥而至犹如长江洪峰,
黑手党的喽啰转生江滨,撬门入室。
六合彩誓言崛起已经塌陷的中部,
越南嫩雏和日本艺妓被财政福利采购。
一个甲子分成两半。
半个甲子致力于生产杂交水稻,
半个甲子机械化大生产僵尸与骷髅。
外部引进与内部生产两手抓,复活再克隆。
这是一大块肥美的猪里脊,
僵尸们食肉,骷髅们吸血。
黝黯之力与阳历暗暗角力。阳历一片片粉碎,
一片片亡失。探究真相的人,
在假象中勘误地理志。脏器注入水经注。
一座水城。魔鬼狂笑着说:
他们喜欢金钱,我们可以满足;
他们喜欢毒品,我们可以满足;
他们喜欢女人,我们可以满足。
当我们满足了他们的欲望,我们就征服了他们。
1840年的肝癌扩散,嗨厅、宾馆与赌城,
茶坊酒肆,Y城的动静脉管道长满瘤子。
麻风病都变了种。面瘫患者遍地行走。
Y城的礼花,在Y城的广场上遭身份证哄抢。
X不过是一个十八位数的代码,X不过是一具活物。
Y城是身份证与身份证的全集合,
每一个x∈Y。X与X,
互粉,互吃,互交,互骗,互毒,互抢,互偷。
在轮盘中,在美容店,在路边店,在红都,
在办公室,在上层建筑,在经济基础,
在每一处生活现场的明处与暗缝——
麻疹病人们热衷于飞沫四溅,
甲流已经冲破了消毒剂的死亡线,
僵尸一跃而成为几十种病毒的幽灵船,游乐城。

2013-1-26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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