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排排冒着白烟的工厂





我看见一排排冒着白烟的工厂
从耳边飞驰而过
白烟渗进车厢
绿色的椅套顿时变成了液体
像猫头鹰的呕吐物
又像散发着夜光的兔子屎
源源不断地挤进旅客的牙膏管
而他们还浑然不觉
还以为是半透明的绿色啫喱
当夜晚降临
他们在杜尚的泉边盥洗
才发现吐出来的是血
而吞进去的东西一团焦黑
最后他们变成被蚀穿的尸体
面容也分辨不清
洗脸池／小便池被血液融化
扭曲成螺旋状
像波希米亚风格的建筑／雕塑
倒不如说是大地上的流浪者／异乡者
心酸的硬糖
草莓／野草莓奶油／生牛乳味的
每支棒棒糖都插在沿途
像一条长长的墓园的小径
那头俄罗斯的狮子曾经走过
他／我产生了幻觉
棒棒糖螺旋状的花纹变成了风车
你是在与农奴／后工业制度的风车搏斗
长着招风耳的巨人／大胡子的堂吉诃德
风琴此刻长鸣
一支冒着浓烟／立筒旋窑的弥撒
为我唱支歌吧
穿着皮夹克的重金属
今天我刚去了教堂
水泥的心灵也变的纯洁／透明
塑／铸成一座水晶的怪兽
潜藏在少女的嫩腹
呕吐
在绿椅套上诞生的撒旦
随即变成花纹
没有人敢坐
更没有人搀扶少女
于是呕吐物腐蚀了地面
融化了铁轨
火车变成了达利的内战的预兆
达利／杜尚戴着礼帽
山羊胡子／月牙胡子
穿着蝴蝶
翅膀上是撒旦的图案
少女吐得衣不蔽体
真理是裸体的
她被腐蚀的衣服／胶片烧卷的边缘
一只只飞蛾／凤凰破茧／涅槃
我伏在她的怀里
一排排冒着白烟的工厂
从耳边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