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鱼 于 2014-7-14 17:21 编辑

诗歌奖投稿作品


《自由的故事•十章》



【第一章  乌兰巴托】

会笑的你的夜  那么静那么静
无有笑语  只有指纹  指纹叠指纹
健忘的指肚  风在林梢剧场
公演  私演  排练再排练
你的眼睛  又养起了鱼


听我说  我也难以圈养我的唇舌
从三月  那条河就开始了泛滥季
浪骑着浪  水赶着水  你牧着我
一同往前去  只是啊我柔软的主人
我不确定你能确定  那真是前方吗


偏心的月色  在这里格外明格外疯
走来走去的影子  碎银子般耀眼
小狗汪汪叫  齐膝深的月色啊
淹没了你调皮的脚  啊哦哎小磊
你走慢些   牵着我的故事一起回


想这些年  找钱  数钱  攒钱  花钱
好多滋味  自己住着自己  看着他
自说自话里少小青葱  蓊郁长大
欸乃壮岁  浩荡今日  惶惑又可笑
在自言自语里老去  是幸福还是罪


别怨我的惰懒  我只是想拖住时间
锚缆这一刻  你的雪花白  撒满
这样干净安静  曼妙浩淼的夜晚
什么都不需要说  喝它喝它喝了它
喝到自己烟花四起  噼噼兮兮啪啪


【第二章        租约】

轻烟大都爱唱歌  就着月光  自弹自吟  
说是那奇妙的灵魂  本是个温软的圆球
类似一株蒲公英  一团驼绒或一朵白云
混沌  好奇  爱思量  不消停  且任性
喜欢骑马  颠簸  起伏  婉转以及崎岖不平
在某一天  藉由母腹内的桃花源
那恒温恒湿的小天堂  凭一根脐带为证
以亘古不变的手势  与忙碌的运命
签下漫长的百年约    犹可再三延期  


十月革命期满  红旗粉褥  呱呱假哭  
在笑脸与掌声里  小租客迁进新宇宙
四肢婆娑  发睫芬芳  圆润微胖的神灵
游子意参差着浮云  故人情久违了落日
亲爱的自己  轻抚暌违已久的肉身
人世的躯壳  在阳光和空气里徜徉  


在万籁俱寂的夜晚  你可曾扒着眼窝
向外张望  默数稔熟的甜酣与梦魇
绿豆与红豆  豌豆和芸豆  来来往往  
窗外  葳蕤的爬山虎声势虚张  小不点那
小狗整日价实验喇叭  汪汪汪  在院子的
熟草地上  试驾毛茸茸崭崭新的四蹄
侧翻  前滚  后跌  摆尾  四仰八叉
逗一堆眼睛哈哈  奶粉季啊尿布季
有些小神经的嫩春季和老春季
让人上瘾中毒的深呼吸啊浅呼吸


趔趄别扭的试住期  当然也有
不得已跟不如意  趑趄颉颃与背离
不谙熟游戏的小朋友  吮着拳头长吁短叹
左顾右盼期期艾艾  拿正学这半生不熟
的怪异的言语  向诡异的虚空抗议
探讨不成  那些有洁癖或太恋旧的家伙
竟然就扇着翅子  违约翻窗跃篱而去
赶下一轮热闹的海选季  慢走啊你们
一路顺风  捎个消息  就说不甚挑剔的我
在此处还好  正全力以赴入世
竭力与惶惑的自我合二为一


最蹊跷的爱与关心  父母爷娘的
自得  忐忑  自诩  与可爱  领略不尽的
天天天天  不厌  不烦  精心商量商量商量
心与心的猎场  苍苍茫茫  莺飞又草长
终于长大    自主  且学会了孤单忧伤
夏天的沙茶酱  薏米露  防晒霜和渴望
留意一切窈窕婀娜与苗条  脖颈  小腹
牵魂的腿和绕梦的嘴  眼神陷进眼神
故事寻找故事  这么巧  竟然遇见了彼此


在秋季  阴郁的阴雨霏霏  充满隐喻
画册里满是烟雨  雁羽的艳遇
非谚语和言语所可言喻  绿的
都纷纷变成黄的和红的  而你
在这里  也在那里  在一切
不需要喜悦与疼痛的枝叶里
竟然觉得  不是鱼  也可以畅游
在时间里  只要带上一些秘密


最蹊跷奇巧的雪  不请自来
把铁轨和脚印都掩藏  褐色大陆
一夜皓白  星空黯然失色
背景板已展开  只等良辰吉日
来拍纪念照  租期将满  
几乎喧宾夺主的老租客
乡音将改  心倦思归  向蓝空
向幽深的浩淼  振衣欲归



【第三章  毕业季】

闹热的毕业季啊，多风、多雨、多台阶
多拥抱、多液体、多惆怅多醉客的七月
密匝匝的林荫道间，袅袅的白衣们翩翩
鏊子大地，在煎蛋般易熟的心，南方的
蛋黄，念着北方的蛋清， 淡青色的丹青
同桌、上铺、隔壁、舍不得那微汗的你
衬衫、裙幅、雨滴、影子、发丝，那些
张望和等待、龃龉与芥蒂、痴心同妄想
那些碎碎念和咚咚锵，那些踟蹰和决绝
那些初见的青涩将别的葳蕤、无眠操场
寂寞的吉他、催眠的讲堂、青藤的甬道
喁喁的食堂和天堂般的街巷，还记得吗
忘了吗，啤酒腌透友情，铁篦炙红爱情
烧烤季，南来北往的风，都那么多心思
站台、月台、阳台、吧台，芸芸的脑袋
多云、多音、多情，合拍，独照，搂抱
无来由地敏感，树叶引发的潮汐，枕头
发动的骚乱，哽咽和难眠，知道送走你
就送走几千个自己，出离和归来，彩排
又彩排，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哎
无言又多语的什么，怎样表达才说得出
对此处的留恋与流连，有些人互赠肋骨
有些人互送翅膀，还有些家伙，把独家
诗集，悄悄埋进某人的行囊，挥手挥泪
斩微风，一片一片，藏进心中，标榜这
一去不返的懵懂青春，千金难买的清醒



【第四章  古董】

静静静静，蜷卧在不朽的水晶体中央
不见老的老阳光。清新芬芳的小春风
万古吹，此时很想哭一哭，可惜没泪珠
机灵精灵的金木水火土，哈欠悠悠然
竟感觉，宛如出生那刻、千眄万睐后
巧客的长吁，醍醐点染，传奇豁然开绽
灵魂苞豆芽蕾，颗颗粒粒的味蕾
长舌的史歌者失聪失明，在亘古黑里
摸索泳行，腰是分水岭，昼咒夜
晨咬昏，五十万个早晚，你曾等我
浩渺远杳的朝代、传承、节气和气节
眼下，你永生在这恒温恒湿中，惦念
借其巧腕托生的那掌心，温腴的脉络
万涓成水，指头，妙夺天工的一串琳琅
杏花初绽清香的早晨，灵魂府悄悄开工
受孕的风铃，嘤咛嘤咛咛，风像蜜糖
眼抱着眼，寄宿的露珠好害羞，啾啾


修炼在尘世中，人面壁你面人，恰似树面风
鸟面空，云面草，歌面唇、爱情面运命
几千载颠沛流离，阅多少惋叹、惊呼、稀奇
坐最清澈晴朗的瞳孔，以几倍超音速，扑进你
深处，忧愁的雾，起身、回头，叩问锻炼肺腑
把周身孔窍，一一试探演奏，直至通灵剔透
在迷惘中伫立，在爱恋里痴痴，藤蔓缭绕



【第五章  自由】

不惜抛洒很多，年华、液体
乃至头颅，来换取此物
高密度的空空如也吗
养在玻璃中，倏尔来去了无痕迹
步步为营披荆斩棘筚路蓝缕
好不容易，大获全胜，却
弃城而去，只牵驭着轻盈的自己
犹如风筝，犹如氢气球，犹如
梦境中的节日，高高、远远俯瞰
那些色香味形日常，曾忐忑惶惑
又绝尘远离的一切，舒适幸福
那些，需要拿鼻粘膜、以及
腹股沟感知的快乐，曼妙到
接近于真空、和从未游历过的死去
剥丝抽茧，条分缕析，把自我
反复琥珀，在暗夜里沉默
类似卵、蛋、或者太阳
臻于透明的错，假惺惺的枝叶
迎风而歌，旋律细小，且易被
新旧权贵耻笑，谦恭卑微
尊严犹如面包的孔隙
芬芳、绵密又具体
永不再，牵挂某个名姓
面目、地址，不再为某串
账号的潮汐奔波，云自古就在
来不来头顶，从此无关自己
心跳和脉搏，也不再耽于
射出或赠予的浅薄，外加抚摸
乳白色的种籽，自己找寻
畴畦亩垄，掳掠明媚阳光
垄断鲜润空气、鲸吞史前
地层水，清新、且无限量
       

怀揣着一千三百年前的故事
街头车水马龙，绿树阴浓夏日长
爱情夫如何，革命青未了
古驰钟神秀，帝舵割昏晓
波音生层云，宽屏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生小
塔楼上钟响两点，该去约会了



【第六章  偶得——给父亲】

深夜翻书，一本旧字典飞落几帧黑白
弯腰捡起，看见人群里年轻的你
有的在边厢，有的在中央，清俊方正
三十多年前的树叶，静穆安宁
春日早上、夏日午后，干干净净的小阳光
蜷卧在谁的衣角上、褶皱间、瓦檐畔、树背后
不声不响，乖巧伶俐，宛如琉璃
那些黢黢芬芳鬓角，润润沉稳眼眸
活泼泼泳在，多氧少盐的年代，也
少粮寡言吗，月亮穿过莲花白的云朵
像鱼唇犁开水田，鸟喙叩问晴空
地平面下的心，多少小立方体内
珍藏着上苍最爱的首饰，钙质的率真
屏住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深呼吸，谛听
柳纤夫，曳着好多条风，溯时光向上
呦呵呦呦呵，呦呵呦呵呵


我也是你的偶得吗，亲爱的父亲
在你爱情的风雅颂歌间，我越狱而出
缘溪行，遁入另一个暖宇宙，玉门关外
春风好春分，机缘捕获运命，我看见你
偶或的走火或谬错，被忽然定格的片刻
你也是我的上帝啊，爱从此驻守胸腔堡
无忧无虑的痛与快，成长是一场拉锯战
你主教，且开导；我忏悔，总犯错
对与错的祭坛上，冉冉升起，基因的歌
婉约、隐忍、折磨、煎熬、在爱的细雨中
抱着自己端详，撼着对方思量，角斗场
两败俱伤，风溅衣裳，陪伴就是反叛
越想近，越是远，河是岸最疼的伤口
自己的两岸、两肩、两颊，疏离长满
不吝骨肉的研磨，粗细快慢，重轻急缓
直到远影碧空尽孤帆 ，守着麻将自喜欢
呦呵呦呦呵，呦呵呦呵呵


此刻，我看见你的双手，以我最熟的姿态
轻轻拢在膝上，带着些矜持和腼腆
也许，刚洗罢煦煦栩栩的粉笔末，也许
指纹里尚留着课本余墨，及两个时辰前
早餐面饼与苜蓿香，放下筷子和粥碗
你也许还曾笑着，摸挠过我懵懂烂漫的
小脑瓜，那里面满贮纯金般细碎的欢乐
只是此刻，隔着千山万水，风越过纱
摸我的肩膀，坐下来吧晓波，再看看
这道题目，它的解法可以更巧，不要
只逡巡于题面的线索，文字还需揣摩
唾骂与捶打，揉搡与踢踏，都是蜜糖
变形变态的爱，也是高搁龛阁的图腾
被回忆婆娑婆娑娑，打磨出萤火辉光
双手捧着比我年青的你，想你，父亲
呦呵呦呦呵，呦呵呦呵呵



【第七章  对白】

蒙上眼  也知道你的河道山川
州府郡县  桩桩件件  有配乐
有云彩  有飞鸟  瓜果菜蔬
猫喵狗汪  游鱼咻咻  甚至
连婉转浩渺的天际线  都有
只不过你不知  你在舌头里
导游自己  往风景浅处  往
颜色深处  深入浅出  细听
回想里的对白  人造或天工
巧妙的音节  熙熙攘攘往来
披红戴绿  娶与嫁  送和收
在某个早晨  在某个黄昏  在
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分  言语
掀开烟雨和帷幕  自己登场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只留下
人们的眼睛和耳朵  古往今来
四维度的等待  在悄无声息里
搬演纷纷  漂亮过最美的灰尘


有部关于你生活的纪录长片
我是第三章节的男主角  木讷
拘谨  言辞稀少  而你  却带着
满胸腔的细碎银铃  施施然登场
游鱼眼眸  波光潋滟  桃杏李梨
无花果小小两朵  在葡萄脐上
脚丫软柔  手指果敢  勇于探险
每一次出现  都是芬芳的神迹
原本浅淡的情节  被雀斑星空点化
每一缕风都是密码  凸凹忐忑
对白是如此之少  琐屑是如此之多
可从那些见缝插针的寂寞孤单里
我捡到了  闪闪闪闪发光的快乐


当片末  演职员表匍匐上行  亲爱的
我在哪里  瞬息即逝的字符无数
隐士与隐者  联袂退却  只声色驻守
世世代代  藤蔓灌浆时光  哑者的歌谣
在密林中面壁  缅怀展望  纯棉细密
为戏而迷  为思量叠膝  为透明耳廓的
微颤敛身屏气  倒置星球  在一切
平面曲面的上方和下方  种植爱情
把鲜红提纯成水滴  起名叫雨  秘笈
里撒洒  颗颗粒粒豆豆芽芽  仰向未知



【第八章  保质期】

那次聊完天气，说到了保质期
我笑言，一切都有，除过你、舍利子和黑暗
无边无际无涯无法无天，都在
这个词跟前傻了眼，只钻石与爱是永远
永远那么永，永远那么远
看花了眼，看走了眼
多少苦辛悲酸，多少瞒天过海
才来到你面前，带着身体和衣裳
不要视而不见，不要左右他言
不要谈天说地，在天天商店外面
实验誓言，试验食言，饰演食盐
是我的拿手戏，失言的你嗜烟
那些没心没肺的冥想烟圈，都是
袅袅娜娜心心念念的悲欢


保质期是新发明，在以前，在从前
在不久之前和很久很久以前之间
地表上所有的出产，各自运命
各自欢娱，各自泪滴
各自陌生，各自烂漫
各自青葱，各自腐烂
消弭于最后那一刻
之后的清凉和温暖
再都与自己无份无关
歌词里都是俯首和仰面
白天里常是追逐和腥甜
夜晚里总是打量和缠绵
活在眼前，死在瞬间
看火人，在严冬的岩洞间


这一幕，都等了很多年
每年都有那么多天
每天都是一座山峦
不解风情的保质期啊荷枪实弹
火器时代的春天，越来越短
心在脐下，三寸凹凸，水田田
鱼戏莲叶间，喘息，翻覆，缠绵
沧海桑田，雨云巫山，自知热寒
保质期，是真正的告密者和革命者
当眼睛看不见，心才会懂得这一点



【第九章  新旧意外】

田畴亩垄，都已出走
酒坊茶肆，落魄失魂
王婆、苏三、十娘、魁花娘子
以及金莲和西门，都失了落脚处
狮子楼在公园西，情人们在数槐树
餐客解囊，在阿香、文老根、小阿妹
外婆家在东南三千里外，新换了门楣
一路之隔的隔壁，拆迁办曾作烽火台
盾构机这土拨鼠，在地下数念珠
“正在起楼吗阿爸？”十岁的儿子疑问
自打出生，他惯看的风景，骤然变形
拔地而起的巨型广告墙尚未竖起时
在天桥上曾远望，纵横的街衢里弄迷梦
地基已挖到地府那么深，工装蝼蚁们
戴着鲜黄头盔，碌碌在阳光最远的射程尽头
粉末岗、积水潭、搪瓷午餐，青菜和米饭，
几坨排骨肉，被白齿和饥肠欢欣围剿


几步之遥，卡宴门开，探出来一双腿
精精致致，袅娜向外，不沾惹尘埃
墨镜上卧两枚粉钻太阳，丹寇，朱唇
潋滟阳伞外，玛丽莲的天气，可真叫热


改换了祖庭，从苔藓庄挪到锦都苑
老袁喝顿最熟不过的老酒，也要跨州过府
熏肠、卤煮、酱蹄髈、葫芦头、汆丸子
此等烟火气，渐次袅袅消弭，俱往矣
蒲扇夜话、捉棋厮杀，等夜露沁湿杯盘
猫在灶间，粮在缸内，娘子乳儿在枕上
蛐蛐蝈蝈书场，到黎明才消停打烊
鸡啼剪彩，清新爽朗又一日，最美的
腰肢、腿子、歌嗓，络绎、迤逦、琳琅
“石头仔石头仔！起床起床！爹陪你上学堂！”
懵懂惺忪里起身，穿过可爱的尘埃和晨霭
去公园对角外的学校园，三箭之遥外
是我的爱和哎，只是此时，不愿一一陈列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
回头一望，是儿子仰着脖子
对蓝先生和白博士，清诵朗朗




【第十章  吸引力】

在护城河边  曳着影子  假装流浪
晚餐前的小忧伤  萤火虫一样陪着  
难得的反刍时光  先想到的快乐
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病毒一样健康  
你的声音像铃铛  咬痒了耳朵城郭   
祖先的故事熙熙攘攘  可是此刻  
你的瞳仁是故乡  温暖的花朵偎依着地表  
自己马戏自己  自己麻醉自己  
露水是最早的财富和消息



无色无味的轻盈的善解人意的风   
带来远方曼妙无比的奇异种子和消息
溪  在石涧间锻炼身段  享受抑扬顿挫
风信子当弓  蒲公英作箭  有朋自远方来
就这样被你一击而中  检阅且洞穿骨肉
哗然坠落  从此成为  一个身不由己的俘虏



爱情啊也许  是自古以来那唯一
未曾被尘世  重重叠叠花言巧语的
说教驯服的奇迹  坦荡磊落甜蜜  
你的怎会是我的  而我的  又怎会是你的  
心甘情愿被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束缚
为轻易得不到的这份  清逸的情意
我行我素一次  在某时某地  为某人
开门  开户  开眼  开心  开窍  开始
从初见  我就孪生出一个自我  自己看自己
教唆  鼓励  掩护  芥蒂  
商量  推搡  屏声  敛气
有时长成树  有时变成石头



最怕独自  闭门掩扉
手牵着臂  臂牵着肩  
胸腔  埋伏着最可爱的机关
吞吞吐吐  忐忐忑忑  踢踢踏踏
在视野外  暗自深呼吸  暗自浅呼吸  
草离寺外草离离  草窠里  茧念蝶经
关了灯  一尊肉身  悄无声息
开了灯  满怀力气  一脸泪滴
魔巫神怪的你啊  到底是谁  
斜晖脉脉水悠悠  攻城略池  



你就是一个星球  徘徊在我之外  
游鱼眼珠  巧妙胸脯  婉约双臀
火苗子吵沸菩萨锅  灵魂的越狱季
鸽哨快艇  犁开静谧
桌上圆李子  酸指甲试试探探过去
桌下素袜子  此脚尖眈眈着彼脚尖
外面  谦虚的树  忧伤的街  
都是满怀心思  魔幻又现实的乐器




被思念遛着  在蓝天上来去  找寻影子
白云舢板  碧树锚  燕艄公  雁纤夫
重力是唯一的借口  想想想想地想你
甚至领袖上的气息  再颓顿萎靡的那种
也足以掀起一阵阵潮汐  梦想在你怀里
变成一枚虫子  旅途劳顿  却无比欢娱
斜坡  草滩  温泉和火山  砰砰跳的地下河源
黑丝瀑布和睫毛陷阱  也都慷慨投身其中




作者：魏晓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