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老太和她闺女们图》
屋老太坐屋一角。标志性烂柿花般笑。蜷左脚,伸右腿。哪是
一只怎样的古典金莲,曾招致怎样疼爱
旁边裸身的年轻女子,她已分辨不出。是她自个?还是她的第
几闺女。她们一个个,长得和她一样。个个都是传说中白虎。
那墙缝儿,曾收留多少,无家孤儿与壁虎
那起身拉扯窗帘的男子,蜷裤腿,像刚打田里插秧回来。腿上
泥水,一滴滴,滴落在她白茫茫胸脯上
她双腕,银子闪着黑光。她左手提钱袋,搂男子双脚。屋老太
护胸大手,骨节分明。除了握惯锄头把,还要捏惯绣花针。她
身上那件灰罩衣,朵朵洛阳牡丹在飞
窗外,和屋里河水,漂来多少漂浮泥斑。泥斑上,泥斑下的戏
台子,演绎多少人间悲苦情色。屋老太的屋子,漂浮在一条静
遥洪水中。下面人,就看到,一朵朵云飘过天空,有几人能知
世界实情。上面,上面无人
《八女和她的羊图》
八女领着她的羊,走进一间屋子。屋子铺着棕色地板胶,羊蹄
踩在波形回纹上。西式咖啡色窗帘。衬着八女
银白色藏袄。她看窗外,城市街区,高楼,小车
裸露的左肩,光洁。羊们围拢在她周围,有两只同她一样
密切注视窗外,其余各只,有些疲乏
没有火炉没有奶茶,没有酥油灯的屋子,羊们并不习惯。它们
信任它们主人。踏上这条,没有青草的路途
它们主人和它们一样茫然。屋老太,告诉八女
她是她女儿,这趟路命里注定。明天她就可回去了,继续
在草原上放牧,雪山上,唱歌
一只雄鹰,将成为她男人。而她,将把这些羊留下。屋老太将
一条金色河流,挂八女脖颈;它曾带你来,也将带你去
《二女晒月图》
她们像俩白蚕,赤身裸体,躺在青瓦的屋顶。三妹和五姐,说
着迷雾般话语。檐下,挂着包谷棒子,粗壮饱满。一株蒲公英
长瓦缝里,开白花。三妹抬她左手,和月亮打招呼:“嗨美女
你好吗?”五姐闭着眼:“阿云,不知死哪去了,这久都没见
他,我的小心肝啊,嘭嘭直跳”
“你的云在天上飞,呱,那边那朵,他在和天上的月妖谈情说
爱。他那张小嘴可甜,是不?我都想尝尝”三妹是一乡村教师
有着博爱精神。五姐是一售楼小姐,却偏爱着写诗的云。她说
阿云建的楼,她一栋都不想卖。那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七色花
瓣,开满墙壁,自由鸟,出入房间
“你俩这发嗲鬼,又死屋顶上洗澡去啦?”屋老太,拄着拐杖
在檐下吼。“小心着凉,小心又被猴脸猫头鹰给抓了。它这两
天可心烦,隔壁星鹋,就被它给叼拉”
《戏台上的九妹与七姐图》
金盆子洗过谁的手,又洗过谁的下体。着大元帅服男子,手持
二胡。台下,都睺他。这盏煤油灯,照亮的戏台子
任意妄为的床榻。浩月般九妹,编腿,玉体斜陈
旁边是那京人久吃不厌的饺子。七姐,幽声滴怨,婉如一磁铁
吸引台下众多铁屑。空寂山谷,鸟不来歇
铁屑们为此,正愤愤不平。炷台旁诺基亚手机,并未传来前线
战事。大元帅尽可春宵,慢慢长夜。一笼轻纱蚊帐
透台下众生面孔。他们并未消失。相隔一个世纪
他们的专注如初。人群中,苍普生老外及夫人面孔,格外显眼
台上,仅剩一笼床榻,还够,后现代折腾
屋老太居空巢,宅男宅女们挂空网。七姐忙购金,九妹忙离婚
台下芸芸众生,并未退去。大元帅,大元帅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