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從相識到做相同的夢
只用了一個晚上，再到心照不宣
領會相同的文本，只用了一個上午
然後於夢的湖泊用了整整一天破譯遺傳密碼

這個夢出現在一條多出口的大街
一個幽靈手握電話，從波動如水
的鍵盤按下數字，吐著泡沫沈入可變的湖
街上的房子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但他已不是小時候，比這些不變的背景更老
如一個遠古的獸從那湖中起身
外形如一條電波，消失在
她游走的另一條街上

她也手握一個無法撥打的湖
她看見他眼裡的藍
如何吞沒了水中的藍，她在街上靠著他
才敢呼吸那些看不見的水
噴出靜止的浪花，但無法撥打任何數字

他跌入她進化後已離開的環境
包裹他的不是水，而是他曾發給她的信號
他想，這些傢具只是一個形式
她從另一個世界變出的

她跌入他在另一條街上的住宅
他來過又走了，這兒有他的影像
他的呼吸在門上抓出的印痕，曾經環繞他的膠帶
他已走出大門不知去向

他沈入的是一個更深的同一的湖
雖然從他的信號中開出
色彩不一的花
她也試著呼喊出一種湖心一樣的東西
從首次下沈到二次修改
他的波浪從看不見的地方上岸
搖動她的樹葉，落在那條街上成為遇見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