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岩:《教育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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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28 21:58:30
《教育的春天》之一
笼里的鸟儿自由了,却失去了天空
它会惧高
它会惊疾
它会怕远
鸟儿开始学步了,每一步都走的坚实
它学鸡鸣
它学鸭泳
它学人步
失去了影子
连带丢了自己
都称赞它:
进步很大
有时,它会沾沾自喜
像咬断锁链的狗
感谢曾经的锁链——见证了它的成功
有时,它会黯然神伤
像咬断锁链的狗
抱怨仍旧残留颈上的锁链——见证了它的落败
它奋力的扑打着退化的翅膀
已不能载起梦去远方翱翔
曾经它游弋在天空——观地
山峦连成星座
湖海织成银河
而今它移步在大地——观天
赤霞炼成山焰
墨云铺成漆夜
它无法理解这一切
就像无法理解常用来自嘲的一句话
“曾是天空心中的钻石
如今被托在大地的掌心”
鸟儿想象着一次远行
到那大地的尽头
虽然天空曾欺骗了它
仍旧固执的满怀希望
鸟儿想象着一次远行
登遍每个没有名字的岛屿
以主人的口吻给它们命名
把风浪的喧嚣已抛脑后
都批评它:
肄误正业
曾是天空心中的钻石
笑是耀眼的星
如今被托在大地的掌心
泪是灼热的心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无力翅膀的使命
便由双脚来载起一场飞翔
不顾一切的一次远行
便足以流尽生命感动的泪
鸟儿远行了
我们为它祝福吧!
它看到——
大地有同天空一般美丽的弧线
它看到——
大地有让天空倾慕不已的四季
它看到——
大地有两个太阳
一个叫日,一个叫月
住在山的那边那边
远行的岁月
犹如一株树
将根扎进地的深层
寻找光明
犹如一个故事
留下许多的空白
交给未来
而这仅是一场
岁月的远行
都讨论它:
疏于异类
鸟儿知道上帝在发笑
每当各持己见相互喧闹
它信步的走着
滚落的石子像划过的彗星
流言荡开的波纹不及触岸,已消尽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张开双脚的距离
在大地的边缘
天地相连
如若以后
当你看到学步的鸟儿
请相信——
请相信——
你该为它祝福
祝福那双脚载起的飞翔
祝福那感动生命的远行
《教育的春天》之二
银白的雪覆满群山
像羽云缀连的天
紧握遥远童话的水珠
氤氲成了一片雨天
融化的雪沿着山纹
像宽厚的手抚摸老父的皱纹
折屈古色年轮的满圆
汇积成了一片谷雨
天下起了雨
地下起了雨
雨是春天的童话
雨是春山的皱纹
鸟儿扑打着翅膀
已习惯淡忘
奢侈的翱翔
迈着瘦弱的双脚
那坚实的大地
说它像个传奇
鸟儿怎懂什么叫传奇
它看着那——
炊烟爬满苍天
霜露缀满青苔
它们可懂些什么
炊烟消散
霜露滴干
鸟儿怎懂什么叫传奇
在平凡的世界
平凡最好
用简单的幸福
祝福世界
鸟儿看到一湾清潭
像一个古老的预言
揉碎了它的天和地
火红的霞
墨漆的夜
隐隐约约地
随着流水
流向不知名的远方
像大地伸出的手指
指向谜般的方向
太阳停息在不远的青石上
像牲祭的山羊
嚼着地的不幸
天的愆怒
马嘶般的朔风
裹挟着干焦的柴薪
燃起湖的赤炼
云的丹霞
鸟儿穿过一片城堡似的丛林
燃烧着的秃鹫
像满弓的箭矢
寻找猎物
魅唱的布谷鸟
女妖般的捕获
万千附和
它加快了脚步,走的很快
卷曲的树叶
卷握着一片片的星空
碎的—— 暗的——
装饰着孤寂的梦
凸的山丘,凹的谷壑
吞吐着一簇簇的朝气
起伏不定的肚皮
岂是要装下整个天空
它走的很快,心像脚步一样焦躁
想起笼中的岁月,像城堡似的丛林
小小的笼膨胀成
膨胀成硕大的莽原
鸟儿扑打着翅膀
不!那是挣扎——那是挣扎
无力的啊!退化的啊!
像一个玩笑
一个丑小鸭
啊!难道——难道——
那做了牲祭的太阳
那悲马嘶鸣的朔风
与我一样
一样被过去驱赶奔逃
啊!难道——难道——
那燃烧的秃鹫
那魅唱的布谷
与我一样
一样被恶魔偷走了方向
啊!难道——难道——
那卷握星空的树叶
那吞吐天空的丘壑
与我一样
一样在收藏着最后的梦
它要逃出这城堡似的丛林
曾折断它梦翼的笼
无力翅膀的使命
便由双脚来载起一场飞翔
泪淹没了自己
便成舟漂流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张开双脚的距离
在大地的边缘
天地相连
如若以后
当你看到学步的鸟儿
请相信——
请相信——
你该为它祝福
祝福那双脚载起的飞翔
祝福那感动生命的远行
《教育的春天》之三
西天的冷月
像迎露的牵牛花
唢呐般的呜咽
纤细的藤蔓扭动着
将月推得老高老高
青石上的太阳
做了月的清影
映在水里
映在镜里
却只是凄寒冷光
夜是吮吸泪的水妖
反复的唱着:“哭吧,宝贝!
让泪淌吧!我为你保密,
最懂你心里的委屈。”
“呱呱……” ,夜色乌鸦的叫声
像重重爬满怨声的围墙
围惑了多少精灵
围惑了多少岁月
那磷火般的双眼
幽灵似的漂移索踪
鸟儿要逃出那城堡似的丛林
曾折断它梦翼的笼
如果
鸟儿泣泪成行
不是不够坚强
夜反复的吟唱
谁能不滴下泪行
如若今夜属于泪淌
淌泪便是今夜的节日
节日过后
明朝依旧坚强
谁说倒下就是失败
久旅倦怠的心儿
更需温暖的心房
倾诉岁月的衷肠
站起——
站起依旧坚强
鸟儿睡了,倒下了
睡在春天必经的路上
眼角挂着泪珠
连成一轮朦胧的弯月
像青石上的太阳一般凄寒
我真为鸟儿痛心
它瘦弱的双脚
如何载起泣心的痛
命运飞似的伸开双臂
抱它,吻它
转身,又给它套上宿命的
枷锁,鞭笞
鸟儿睡入了梦
依旧无法翱翔
梦叫醒春天
告诉她鸟儿在梦着一个春天
春去了必由之路
收集起它所有的希望
在完美的希望中
希望中添了一个魔鬼
梦问:
添魔鬼又是为何?
春答:
救它。
梦问:
救它?
春没有回答
梦从不相信
鸟儿从梦中醒来
像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整理疏散的翅羽
双脚支起鼓鼓的胸膛
谁知多了些什么
是希望,还是魔鬼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无力翅膀的使命
便由双脚来载起一场飞翔
今夜让泪流淌
明朝依旧坚强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张开双脚的距离
在大地的边缘
天地相连
如若以后
当你看到学步的鸟儿
请相信——
请相信——
你该为它祝福
祝福那双脚载起的飞翔
祝福那感动生命的远行
《教育的春天》之四
地覆满白云
飞向朦胧的天
庆祝着一场欢宴
与谜般不解的梦
乱坠的雪
窃卧窗台
守着醒睡的梦
呓语先知的启示
如果鸟儿睡着了
如果鸟儿在睡眠时做了梦
如果鸟儿在梦中到了天堂
在那里采下了一朵奇异而美丽的花
如果鸟儿醒来时
花儿正在喙中
啊!那时鸟儿该如何
它梳理着翅羽
如雍容的晚礼服
奔赴一场欢宴
谜般不解的梦
欢宴里高朋满座
有赤裸妩媚的欲望
有衮服华丽的理性
有雷眼火耳的意志
豪饮着
从生命里榨取的灵魂
马腿裹行的恶魔
用他那奇异的火光
照耀着挣扎的心灵
指出闪烁不定的至善
把迷茫者引诱
暗地里数着赚取的灵魂
欢宴的舞场
拉开了序幕
像生命的一次奇妙远旅
没有报幕词
省去了结束语
所谓的稻草
从未伸进旅途
丝线牵动的舞步
与跃动的音步
僵硬地相互讪笑
对方裹脚的舞技
鸟儿只是苦笑:
平凡最好
简单幸福
——火光里满是诡异——
恶魔咕哝着:
向断崖扑去吧!
鸟儿,那是你最后的飞翔
曾经的星空将再次瞻望你
即便是大地又何妨
橄榄枝花冠戴在你俯冲的颈项
更显得高贵庄重
欲望附和着满脸堆笑
等待着一个熟透的果子
自己掉入贪婪的口中
理性暗哑无声轻轻点头
挖掘生命深埋的宝藏
让恶魔悔恨痛伤
意志舞弄着雷电火光
对争吵喧嚣
毫无兴趣
鸟儿再次转身
欢宴的舞台已成断崖
就像生命的尽头
繁华顷刻成了虚无
啊!意义的稻穗
颖花与抽穗
灌满了挫败者的灵魂
鸟儿扑向了断崖
想起了曾经用来自嘲的一句话:
“曾是天空心中的钻石
而今被拖在大地的掌心”
宿命的锁
已套在颈项
只有橄榄枝花冠
能将它驱散
做生命的最后一次飞翔
燃起了西天熊熊的烈火
嘻笑的火在指头燃烧
恶魔反复地吟唱: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张开双脚的距离
在大地的边缘
天地相连
如若以后
当你看到学步的鸟儿
请相信——
请相信——
你该为它祝福
祝福那双脚载起的飞翔
祝福那感动生命的远行
《教育的春天》之五
拂晓
鸟儿啄破夜的壳
像孵化出的幼雏
黄昏
鸟儿衔去天边的晚霞
天空坍塌成了漆黑的夜
从曙光初露到子夜物静
谣传着一只火凤凰的传奇
岩壁上刻着许多火凤凰
民间流传着各种传说
孩童指着高空的风筝
说:“那是练习飞翔。”
莫为世界担心,朋友
投下阴影的地方
有太阳从那里升起
重复着你的脚印
找到失去的方向
让我们为鸟儿祝福吧
你的祝福会使
天空如洗
大地成荫
奇说的一种
到此结束
让故事的主旋律
最后一次在你的心底
澎湃地响起
而后像忘掉一个梦,不再想起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无力翅膀的使命
便有双脚来载起一场飞翔
不顾一切的一次远行
便足以流尽生命感动的泪
没有梦的指引
便随心的流声
张开双脚的距离
在大地的边缘
天地相连
如若以后
当你看到学步的鸟儿
请相信——
请相信——
你该为它祝福
祝福那双脚载起的飞翔
祝福那感动生命的远行
终场的感谢
像献上一捧花束
向虔诚的读者
愿你得到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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