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黎明近作十二首
潘黎明 2021-04-01 17:08:58
1688-1752。是洛可可时期的意大利雕塑家。他出生于威尼斯,主要生活和工作在威尼托区,但也接受威尼斯之外的雕塑业务,包括来自欧洲东部的顾客。在维也纳,他曾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的宫廷雕塑家。(来源于网络)
*黑客帝国之史密斯
死人的话不能听?史密斯,阳光一样的骨灰,一拳,仅是一拳,
帝国变成土墙?反角,就无数次复活?
沙漠之鹰,以谁的名义积存仇恨?
杀!
鲨鱼的声音,以太阳之越
浮起——
程序加密,海浪托起上帝之手
借用的身体,以矩阵,以锡安,消灭之
消灭,
躲闪尼奥。
死人的话不能听!无限复制的自己: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感染了谁?究竟是逻辑错误,
还是运算错误?
还是,仇恨使矩阵恢复了平衡?
史密斯。沙漠之鹰,死神与镰刀,
相对的负极不计,轻松改写代码的,
能战胜自己?
杀。
吹嘘炭火,打造合用的器械的铁匠
是我所造;
残害人、行毁灭的,
也是我所造。
宗教不可借用。他人的身体不可借用?
上帝之手,以海浪,以赋予,以
蓝色的眼睛
生产阳光。
史密斯,生于尼奥之死?
Agent Smith,语言的混凝,死生的躲闪
谁复制了谁?
谁,才是这个世界的反角?
又是谁,一拳干掉了
上帝之手
阳光一样的骨灰,海浪之间
病毒的性灵,止于
杀戮,死于
程序?
程序。
白痴的旁边,没有什么
现实。
“死人的话,不能听。”
*钟摆叔本华
在狡猾的人们手里,欧洲是空虚的吗?
但泽有艺术的香味。
忘掉生命意志的人,表象先他而死。
那洁净的街道是非理性的吗?
春花,秋月,
更多的亭台从东方解脱,不能说出的爱
他给自己解释:
哲学家是教人去怎么做,而自己则
可以不必去做。
卡诺苓叶格曼,她娇小白皙,她在钟摆的
另一端涂红,在叔本华的血与肉里
布设陷阱。
欧洲迂阔,天才令人陶醉,天才将带来的痛苦,更是另一种芬香。
1819年,菲薄的生活抬高人的非理性成分
一本书,连缀上山峦和星星
第一版,第二版,第三版,洪流中溢荡出的汽笛,是空虚又是寂寞本身?
27年,粮食在粮食局坏死,爱情在战争和要求中迟疑,叔本华
转动一把钥匙侵入法兰克福——
黑格尔还是他的兄弟?
这是钟摆时刻。秒针勃起,暂时的与永久的喘息
正如水泥的膏脂,它们
生出春草,为痛苦垂怜细雨,也为山河
清腹:
一次次的摆动,一次次的附录与补遗,
海堤上的油灯,玻璃的风吹过,雨中的
时间保持高尚的占据。
1833年,对看的目光孵化高云,世界的
眼眶被天才的美景包围
海从更远的潮汐上带来血液啊,年轻的
情人们一直睡在罪恶之上
而兄弟的身体在热烈的海浪中占据了
更高的位置。深陷时间沼泽的人,
手里的泰晤士报与菜谱仿佛酒泡破碎的
两个方向,
爱与情欲拥有晚霞的光芒和
恒久的笑容。旅行,
在谁的怀抱中变成了秘密?
——大风原始的哀愁让我想起坠入爱河
的老朽之人,当他在镜子中
拿起书,在门后撩起女人的裙子
这些古老的苔藓多像大地的骨髓呵
作为传神的肩膀,时间的旅行者
正从一张白纸上取走噪音与负释。
(在此之后,无人为布艺而死。哲学荫佑躯体与知识,叔本华上行半步,世界灵魂又被风吹起了……)
*三滴血
三滴血以号角登上嵩山
擂鼓催生 三滴血涌为漫天丹霞
生殖 圣旨 莆田 古田 婆姐不同名
保童顺生却如入神的第一道门
陆上之秀屿啊 八只凤凰在南方的山巅
瓦全一种传说 从仙 从佛 从儒
顺天并举 比脐带更柔韧的 是那座桥哦
以翅膀 以展翅的微澜 以人世慈航的
宽度 缝合上体制之缺陷
陈姓 李姓 欧姓 詹姓 一滴血 又一滴血
啸聚起医者仁心 大陆兴角 所成者
无须抬驾 也不可被诋毁
---他们 人形自有灵应 既遵我法规
一不许侵害良家子弟 二不许扰乱百姓
三不许外方游荡 只准在此静修正果
靖姑神光 哦 壶公山脉 一片丹霞
背后靠石 一群人 以剔骨之誓
托梦于政制之边沿 纸烟 药膏
一滴血漂黑 一人之亡 被抠为一场掳掠
这 或是文革的汁液
或是千年之前就有的冰凌 假寐缘于残缺
残缺又源于自怨 而这里 陆上之檐角
海上之化育 民间收惊与解毒疗痘
临水夫人离开座位 三身禅定 三面环海
伟大或是三断指 勘定产业高峰——
而道涵手迹 斜靠之貌相 仍有乏力之爱?
管理之辨认 人形之自洽 或仍是一种
长征 为人 为神 有求 必应
古庙一联 世上一体 三滴血之化身
抱童过桥者 不减蓬莱第一峰 而他们
陈姓 李姓 欧姓 詹姓 一人带出一队军旅
从民间 从百花之上 从萤火的瞭望中
窥见深井 从三神之圣地 倾注羽毛与
笔芯 此间的高低 有几人能懂
是的 临水夫人 高贵难以持久 命数
难以钦定 形胜难以持存 但他们 他们的
戒律仍在河山留下深印——他们各带
孩童 他们取水 取救济 取体制的界河
取神姑的三滴血 动用了
山的架构 动用了海水的祭器 动用了神的底座
只为苍生进入新生 进入家门
看到他们的微笑 他们的祝福 他们
荣辱背后那堪称绝伦的烙印——个体
安宁了的个体 清洁了的个体 这初生的
样子
不在你的身边吗
不在一滴泪水之上吗
这初生的样子 难道不能获得
与神共生的永生吗
人民
是到了说出你个人看法的时候了?
*倒塌,以及倒塌前的试笛
倒塌,其实这一个词更倾向于
静态
比如,稍微有点奢侈的解释:
你在看那人,那人在看你的
风景
这,能供批判使用?
2岁的手抱着4岁的腰,在清醒状态中
我只能略去性别
略去姐弟静态的砥砺
他们,不能被写入某种伦理
除了听觉,嗅觉的灵敏
除了钢结构的初始也通向
边城小地延安
我想,这件事除了具备杀伤力
它还必须具备静态的准确性
对身体的死以及对死轻视之后
滋生的恼怒之心,对
反动以及让人肝胆俱裂的考语:
对吊诡的玻璃
对静态的绝大数同志
对一课毒草的修基
对深陷于无物之地只剩酒食的妇人:
“那轻微之嫌,受诗之兴感染,
已辅之于劝告?”
*入室,寻找无靠之靠
屋里有鼓瑟,有灯,有自费或免费的
艺术体式
有和席,有家装的抵偿物
——这是我立锥之地,与隔壁的
离别之瓦
我的热爱,我对一米阳光的宠幸
必须依靠拳头的敲击
穿透接近于零的
摩擦:
我在建设老婆,建设一个独立的
国家
——这屋里没有键盘,没有我可以认领的
虚空
没有,笑着的蔑视可以抵偿的
房事
窗外建筑的星空,隐蔽之外向我
俯视的第三只眼
动荡的电视,电视能遣有的假的岁月
当我窥破艺术与体式的关系
瞬目间,我征不竭的海洋之力
扩张着阳光的屋顶:
痴儿呆女,啼泣亦有八十二韵。
*神兽尊
铜矢,利剑,面目,腰身,下葬的人带着邀请,带着琴弦
带着命运的河川
也带着柏木的清香,来到人间
人间音声婉转,艺匠烧结的花冠,
存身于神的炉灶,它们
幽远如西晋的骨笛,
光荣的兽毛轻溢到壁上
之后,秋色恰如德行,习于为患
更萌于庆贺,修懿于天性
焰火,解药,血忌,蜕皮的磨子
蛟龙拂衣而喜,一位古人的眼泪
一位技勇超群的将军,窗齿上父母的手迹
孝士凭恃锣钵的响鸣,振动双翼
沙山背后的日轮上升,五撮脊毛耸起
山川鼓腹,回头浪子铸就
金刚之身。此时,银缸自新
金鼓乘瑞,嚯嚯生辉都是母亲
挚爱的织物,而父亲一路远征,
小袖长衫,抱卜骨与烈风
——周处飘发,转世的龙魂
在南京支起古原。这块土地
正被故国的神明访问,饕餮,
凤鸟,无声的河流
雨滴敏于此渡,云朵的变幻
接合不朽的随葬,少年,老山,
青瓷,日祤,老去的青年羡行悲歌,
特制几许清雨浇灌人间
神的,兽的,液体的月光加进来
音的雕砌也从肉体中建造马群:
人间好流水,流水以铜为鉴
越窖择仁得仁,辅忠成臣,知旧恶
而不念,知情义而教化,爱邦而
成国,是宾,是祭,是佑?
壁上的秋色愈来愈浓,明耻者
金不换,面目,腰身,琴弦知命
原地访求的人,再生如同神尊
如同南京的卫护
人间的疾病少了,一个人的合体与谢恶
亦如契约,如同赤子对赤子的支付。
*闽越王城
问尔等招魂何处 我们血液流动的遗址在何处
那时兰花的图形 披戴崇溪的人
问它环绕着谁
谁的王城被谁夷为废墟
永诀的落日 永诀的金鼓
问尔等看见那一口水井了吗 看见伴着王城而生的
炊烟了吗
农耕 商贸 制陶 冶炼 武备 衣食住行
宗教祭祀 捕猎狩猎 墓葬文化
城址新月 问兰花若此 无诸为何被削去王号
为何反秦 铁铤 铜镞 弩箭 万岁瓦
落日在古原弥合血食 问兰花若此
城墙里为何烽烟四起 踏鞍吗 策马吗 拔剑吗
问古城为何振动鳞甲 谁听到命运在盲目播送
焦士一样的水波 谁在日午记载:
汉五年 复立无诸为闽越王 王闽中故地 都东冶
付之一炬之后 问尔等亡命之拼搏
问稻耕与鱼捞 肥羊的膏脂 宫殿里的天鹅
猛士啊 尔等呼叫的国 尔等乘坐的树叶
开闽者使百越清冽 问兰花若此
谁会看不到 静谧吗 凛冽吗
马脊背簇上奏着烈阳的王 鞭笞天下制动四海的
王
问尔等去哪里攫取胜利与织物 去哪里收纳天空与
内廷
凭借城山险要 夯土为墙 屯兵困守 问兰花若此
是谁在描写啸傲 谁在用黄金驱驰篝灯
谁在为落日引路 悬挂新月吗 升起海流吗
王的归宿在哪 古城如卧榻啊
永在的海瞬刻化为灰烬
一叶苞衣 收割人头的 永在操琴司鼓
午夜奉香的 永在朝拜与咏歌
命运如小径之人 生命如饰物 听到崇溪的水流了吗
梳理过母亲细细的发丝了吗
粉白的衣襟下 泉水软化了王的铜矢了吗
酒徒皆是壮士啊 壮士为遗址沉哀了吗
古人的眼泪 考古者呈示了吗
一切尚在昨日 王的遗址枕山抱水
弦月如虚壳 炕头巫祝娱神
城堡重历 向空向火的极尽留宿白骨
我们的窗扇仍凭陵搭帐
王的香案修讫了吗 狮子的枕席漂洗了吗
远人如兰花 齿贝出土之后
是谁指明了他的门牌 是谁
在火炉边举着残稿狂走
城墙 茅草 陆门 水门
自设陷阱的 永在期待水渡
远人的手帕纯白 兰花若此
遁逃与奋战都是游戏啊
感谢拒食的战马 感谢苍茫群山
感谢兰花若此 王的播送永不知钩沉
天渐寒 而南部有大岗头 北部有马道岗
中部有下寺岗 下寺坪和高胡坪
沃壤良畴 问尔等看见那一口水井了吗 看见
伴着王城而生的
炊烟了吗
兰花的图形探试大地 秋气里
苦索踏向苦索 杆栏重又复现
我们的将军仍在行辕
请记得多保重
兰花若此 请记起秋风
尔等请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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