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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黎明近作十二首

第五届国际诗歌奖

潘黎明 2021-04-01 17:08:58

*圣母院,我再不能从巴黎理解悲剧了

破绽,已几乎不是破绽
法的精神,刚好证明了
楼顶的燃烧哦——
塔尖,一个齿距,一个持久的意志,
只有时间,以母亲的形式,
在火里出现。
“谁能豁免权力,谁又能
以倒塌为人类计算悲剧精神?”
一切事境甚至堪称惨痛的事境,仅仅被
当做快速处理的对象,有如
晚报新闻的快速,
"木质结构可能被烧到所剩无几,
目前还不清楚有多少大教堂内的
艺术品被抢救出来,
警方消息人士说,起火纯属意外。”
穷人在火焰里诉苦,官员说
他们在努力保护大教堂的结构
1239年,圣路易的口气是——
荆棘冠或是太阳的泪水。

拉斯蒂涅,雨果,马克龙,谁会为
信徒所赞美,谁会在判定一件事物时
以善良人的良好愿望
充当标准?
谁,又能以母亲的形式,给未来的时代
贡献出理性,和谐与秩序
巴黎,高贵的特征或是正义,而此时
塔尖
倒塌了,
就像一个失眠者,在一个
绝对的世界
抛弃了叙述与怀念叙述的本身。
“失去的巴黎,已几乎不是破绽。”
是的,没有理由认为马克龙说的不对,
从上引的新闻中,我们
知道,火
就像一条还未调教好的猎犬——

它无法说出真理,而它的
胜利
并不值得一看?



*弹力,草,门锁以及资本市场

关税。提高了的口齿,那么吵吵的
诗学脾气,一个中国的水桶
由高音的外国势力
区分开来

非诗的资本在人间奔跑。这非诗的癖好,
双重面孔上打水的那人,
给写诗的民族装上
无敌的滑轮

去画一个梦,五月,革命的样板戏能抵达
肉体,也能在夏季多风的时刻
打上色彩,草,是绿的,肉体
所感受到的事件是有弹力的

天堂是不需要耐心的,因为水桶
也是即兴的,何况,革命一词的寄存,
说明了八十年代的身躯,八十年代的滑轮
那么多军马表达了诗学的无能

——关税。五月少年黛青,六月英雄们已经走到了末路
七月里门锁也想减速啊,血液命名的伪对话
双重面孔上打水的那人,也想换一副身躯
山河仍然热爱资本。美利坚的抒情诗人开始

哀鸣了:我们的星球有了风雪兆年,但倾诉却不能被允许?
这,当然是两种弹力,是事与肆的错位?或可与言诗?
外国的军马发热了。诗中的烟泥,一个古旧的秘密
出火还加微炙共,世上朱砂非所拟,西方的

宝石致难同啊!中国的水桶,王的木器上取消了
灵魂的坍塌之声,哗啦,哗啦啦
一滴滴都是失业的刀剑,都是罪劣的分装
有人在危险中忘记了倾诉,有人

在资本中失却了倾诉的能力。有人,
用一棵草的姿势,给诗的民族
发送了仇恨的副产品。弹力,见血封喉,比
诗学更早发育的关税,以及寒冷的高度



*超级月亮

喟叹。
占星师因圆满而出征。
海流。潮汐。大河奔突。地壳震颠。上帝之屋摇晃。
尖叫。迷醉。恐惧。疲倦。随后遗忘。随后,声音不可沟通。意志弯曲如铁。
谣言随预言的暗影上升,如我们无数
零落的岛屿。
草木有隐秘的忧伤。
星术提升于哀歌。
而智者永在。他们完成了手记,或在太阳
沉落之时赶路。
科学如荣华。近点月,朔望月,智者孤独的痛苦中贮存着蜜,真知仿彿被一股
透明的黑暗所照亮。
哥奇兰,葛必扬,赵君亮,他们因请求而出现:
超级月亮是满月(或新月)与近点月同时发生的近点朔望月。这是描述月球在椭圆轨道上绕着地球公转,行径近地点之时,同时又在日地联线上的专有名词。
1979,理查德·诺勒说出“真”?说出满月带来灾难与灵肉的飘荡?
“他并不否定上帝,但他知道,上帝在否定他。”
微弱的月震。
而,真知许诺愿意承受一切。
智者在空中吹响了军号。
太阳
沉落之时,他们修正定义。
隐蔽的上帝不断升起。天地间,百科包揽
洪水与火焰,山河不再飘忽
满月如车轮,横越智慧与谬论的全部距离。
铜管升起,斜塔升起,高贵的骨头与食物
以墙的方式升起。
人类的手掌朝上。
在迟疑的转折中,赏尽青枝。
晕轮交错。
银丝如瓶上之鱼目,
如史籍之独臂。
如结晶。
如天文学精湛的优点。
满月。
近地点,远地点,椭圆的运行。
是的,夜。
是的,故园――

如同善的本体。
如同辞格中的美力。
栽种于天空的古币。
礼拜,与
永生的博弈。


*珍  重
     
流泪后洗面的女人,身后,曾有一只船
停着。

很久以后,海潮漫起,她的四周如体制
荒芜。寂冷,更无常见的诗与水墨

平静如曲线。在缅想与起航之间,食鱼鸟
反证孤独已成为她的心理定式

而他,在那一刻用手抓住她的海底——
下锚,并且以闪光的巨蛇向上飞升

他把她的鱼停在浪顶,连白色的骨头
也让它在海上耸立。这是少有的爱的

学说,一个极其紧张的瞬间被凝止
被哪一只手击中而成一座受难者的

雕像。海,正在飞翔中的鸟中止了飞行
此刻,政治与日常的意味深沉不露,

命里相逢的人冷静而从容,犹如
鱼随波浪上升到最高度却无法

下落。小雨中,这个海依然弥散出日益
世俗的疏离,连交谈的愿望也藏匿不见

*戴面纱的基督

此前的死不再是无名的,
Corralini 此前的雕刻也不能象征?

基督。工具的快感也不能抄录
在一只手上,一切都在发生
或一切都已经发生
信仰,柔如真丝。神最初的意义
来自神助
1753年,无法参透的折痕与
褶皱,自带光芒的手稿
一个人抓着灵魂的美
犹如游泳的人抓着一根柳枝上岸
圣塞维罗礼拜堂。固定的、正削的、反切的、扫尘的
也许工具的本质没有改变。目的也
没有改变
但纸和油墨的概念改变了。甚或
神也开始怀疑
一番刀飞锉走,萨马尔蒂诺
展开着光明的翅翼
他在园中长满了青苔的凳子上,
默想着簇新的教义。
面纱和水联系得更紧密了,心灵
先于目光完成了撤离
看一眼基督然后死去的人,没有
停顿,没有成为隐藏的部分

死亡的快感不能抄录,此刻
水涨到了信仰的左侧,
嘴唇回到故乡。
一切未被理解的,正以爱与被爱
塑造自己。
妻子,孩子,父母,以及永恒的基督
我们沐浴着灵光,从面纱之后
认出曾经有过的勇气——

基督。此前的雕刻也不能象征
此前的工具也不能抄录
但这薄薄的蝉翼。但海洋。但此前的海洋
让我们望到了彼岸,
基督。


简介:
《蒙纱的基督(Veiled Christ)》,安东尼奥·科拉第尼作品,处理薄纱时神乎其技,然而不幸的是雕塑还未完成,安东尼奥·科拉第尼就去世了,由另一位年轻的艺术家萨马尔蒂诺(Giussepe Sanmartino)接过他的手稿,用自己的天才完成了这一伟大的作品(耶稣脸上盖着的透明面纱被要求与雕像本身用同一块大理石雕刻而成)。“戴面纱的基督”可以说是雕塑史上的奇迹,雕塑中一层纱巾薄如蝉翼,能够清楚地看到基督的面容、嶙峋的瘦骨和手脚上的血管脉络,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据说至今专家们也没能弄清当时的艺术家是怎么做到这种逼真程度的。现存圣赛维罗博物馆(Sansevero Chapel Museum)。

安东尼奥·科拉第尼(Antonio-Corradini)

1688-1752。是洛可可时期的意大利雕塑家。他出生于威尼斯,主要生活和工作在威尼托区,但也接受威尼斯之外的雕塑业务,包括来自欧洲东部的顾客。在维也纳,他曾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六世的宫廷雕塑家。(来源于网络)


*黑客帝国之史密斯

死人的话不能听?史密斯,阳光一样的骨灰,一拳,仅是一拳,
帝国变成土墙?反角,就无数次复活?
沙漠之鹰,以谁的名义积存仇恨?
杀!
鲨鱼的声音,以太阳之越
浮起——
程序加密,海浪托起上帝之手
借用的身体,以矩阵,以锡安,消灭之
消灭,
躲闪尼奥。
死人的话不能听!无限复制的自己: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感染了谁?究竟是逻辑错误,
还是运算错误?
还是,仇恨使矩阵恢复了平衡?
史密斯。沙漠之鹰,死神与镰刀,
相对的负极不计,轻松改写代码的,
能战胜自己?
杀。
吹嘘炭火,打造合用的器械的铁匠
是我所造;
残害人、行毁灭的,
也是我所造。
宗教不可借用。他人的身体不可借用?
上帝之手,以海浪,以赋予,以
蓝色的眼睛
生产阳光。
史密斯,生于尼奥之死?
Agent Smith,语言的混凝,死生的躲闪
谁复制了谁?
谁,才是这个世界的反角?
又是谁,一拳干掉了
上帝之手

阳光一样的骨灰,海浪之间
病毒的性灵,止于
杀戮,死于
程序?

程序。
白痴的旁边,没有什么
现实。
“死人的话,不能听。”

*钟摆叔本华

在狡猾的人们手里,欧洲是空虚的吗?
但泽有艺术的香味。
忘掉生命意志的人,表象先他而死。
那洁净的街道是非理性的吗?

春花,秋月,
更多的亭台从东方解脱,不能说出的爱
他给自己解释:
哲学家是教人去怎么做,而自己则
可以不必去做。

卡诺苓叶格曼,她娇小白皙,她在钟摆的
另一端涂红,在叔本华的血与肉里
布设陷阱。
欧洲迂阔,天才令人陶醉,天才将带来的痛苦,更是另一种芬香。

1819年,菲薄的生活抬高人的非理性成分
一本书,连缀上山峦和星星
第一版,第二版,第三版,洪流中溢荡出的汽笛,是空虚又是寂寞本身?

27年,粮食在粮食局坏死,爱情在战争和要求中迟疑,叔本华
转动一把钥匙侵入法兰克福——
黑格尔还是他的兄弟?

这是钟摆时刻。秒针勃起,暂时的与永久的喘息
正如水泥的膏脂,它们
生出春草,为痛苦垂怜细雨,也为山河
清腹:

一次次的摆动,一次次的附录与补遗,
海堤上的油灯,玻璃的风吹过,雨中的
时间保持高尚的占据。
1833年,对看的目光孵化高云,世界的
眼眶被天才的美景包围

海从更远的潮汐上带来血液啊,年轻的
情人们一直睡在罪恶之上
而兄弟的身体在热烈的海浪中占据了
更高的位置。深陷时间沼泽的人,

手里的泰晤士报与菜谱仿佛酒泡破碎的
两个方向,
爱与情欲拥有晚霞的光芒和
恒久的笑容。旅行,
在谁的怀抱中变成了秘密?

——大风原始的哀愁让我想起坠入爱河
的老朽之人,当他在镜子中
拿起书,在门后撩起女人的裙子
这些古老的苔藓多像大地的骨髓呵

作为传神的肩膀,时间的旅行者
正从一张白纸上取走噪音与负释。
(在此之后,无人为布艺而死。哲学荫佑躯体与知识,叔本华上行半步,世界灵魂又被风吹起了……)


*三滴血

三滴血以号角登上嵩山
擂鼓催生 三滴血涌为漫天丹霞
生殖 圣旨 莆田 古田 婆姐不同名

保童顺生却如入神的第一道门
陆上之秀屿啊 八只凤凰在南方的山巅
瓦全一种传说 从仙 从佛 从儒

顺天并举 比脐带更柔韧的 是那座桥哦
以翅膀 以展翅的微澜 以人世慈航的
宽度 缝合上体制之缺陷

陈姓 李姓 欧姓 詹姓 一滴血 又一滴血
啸聚起医者仁心 大陆兴角 所成者
无须抬驾 也不可被诋毁

---他们 人形自有灵应 既遵我法规
一不许侵害良家子弟 二不许扰乱百姓
三不许外方游荡 只准在此静修正果

靖姑神光 哦 壶公山脉 一片丹霞
背后靠石 一群人 以剔骨之誓
托梦于政制之边沿 纸烟 药膏

一滴血漂黑 一人之亡 被抠为一场掳掠
这 或是文革的汁液
或是千年之前就有的冰凌 假寐缘于残缺

残缺又源于自怨 而这里 陆上之檐角
海上之化育 民间收惊与解毒疗痘
临水夫人离开座位 三身禅定 三面环海

伟大或是三断指 勘定产业高峰——
而道涵手迹 斜靠之貌相 仍有乏力之爱?
管理之辨认 人形之自洽 或仍是一种

长征 为人 为神 有求 必应
古庙一联 世上一体 三滴血之化身
抱童过桥者 不减蓬莱第一峰 而他们

陈姓 李姓 欧姓 詹姓 一人带出一队军旅
从民间 从百花之上 从萤火的瞭望中
窥见深井 从三神之圣地 倾注羽毛与

笔芯 此间的高低 有几人能懂
是的 临水夫人 高贵难以持久 命数
难以钦定 形胜难以持存 但他们 他们的

戒律仍在河山留下深印——他们各带
孩童 他们取水 取救济 取体制的界河
取神姑的三滴血 动用了

山的架构 动用了海水的祭器 动用了神的底座
只为苍生进入新生   进入家门
看到他们的微笑 他们的祝福 他们

荣辱背后那堪称绝伦的烙印——个体
安宁了的个体 清洁了的个体 这初生的
样子

不在你的身边吗
不在一滴泪水之上吗
这初生的样子 难道不能获得

与神共生的永生吗
人民
是到了说出你个人看法的时候了?



 *倒塌,以及倒塌前的试笛

倒塌,其实这一个词更倾向于
静态
比如,稍微有点奢侈的解释:
你在看那人,那人在看你的
风景

这,能供批判使用?

2岁的手抱着4岁的腰,在清醒状态中
我只能略去性别
略去姐弟静态的砥砺

他们,不能被写入某种伦理
除了听觉,嗅觉的灵敏
除了钢结构的初始也通向
边城小地延安

我想,这件事除了具备杀伤力
它还必须具备静态的准确性

对身体的死以及对死轻视之后
滋生的恼怒之心,对

反动以及让人肝胆俱裂的考语:
对吊诡的玻璃
对静态的绝大数同志
对一课毒草的修基

对深陷于无物之地只剩酒食的妇人:

“那轻微之嫌,受诗之兴感染,
已辅之于劝告?”

 *入室,寻找无靠之靠

屋里有鼓瑟,有灯,有自费或免费的
艺术体式
有和席,有家装的抵偿物

——这是我立锥之地,与隔壁的
离别之瓦
我的热爱,我对一米阳光的宠幸
必须依靠拳头的敲击
穿透接近于零的
摩擦:

我在建设老婆,建设一个独立的
国家

——这屋里没有键盘,没有我可以认领的
虚空
没有,笑着的蔑视可以抵偿的
房事

窗外建筑的星空,隐蔽之外向我
俯视的第三只眼
动荡的电视,电视能遣有的假的岁月
当我窥破艺术与体式的关系
瞬目间,我征不竭的海洋之力
扩张着阳光的屋顶:

痴儿呆女,啼泣亦有八十二韵。


*神兽尊


铜矢,利剑,面目,腰身,下葬的人带着邀请,带着琴弦
带着命运的河川
也带着柏木的清香,来到人间

人间音声婉转,艺匠烧结的花冠,
存身于神的炉灶,它们
幽远如西晋的骨笛,
光荣的兽毛轻溢到壁上

之后,秋色恰如德行,习于为患
更萌于庆贺,修懿于天性
焰火,解药,血忌,蜕皮的磨子
蛟龙拂衣而喜,一位古人的眼泪

一位技勇超群的将军,窗齿上父母的手迹
孝士凭恃锣钵的响鸣,振动双翼
沙山背后的日轮上升,五撮脊毛耸起

山川鼓腹,回头浪子铸就
金刚之身。此时,银缸自新
金鼓乘瑞,嚯嚯生辉都是母亲
挚爱的织物,而父亲一路远征,

小袖长衫,抱卜骨与烈风
——周处飘发,转世的龙魂
在南京支起古原。这块土地
正被故国的神明访问,饕餮,
凤鸟,无声的河流

雨滴敏于此渡,云朵的变幻
接合不朽的随葬,少年,老山,
青瓷,日祤,老去的青年羡行悲歌,
特制几许清雨浇灌人间

神的,兽的,液体的月光加进来
音的雕砌也从肉体中建造马群:
人间好流水,流水以铜为鉴
越窖择仁得仁,辅忠成臣,知旧恶

而不念,知情义而教化,爱邦而
成国,是宾,是祭,是佑?
壁上的秋色愈来愈浓,明耻者
金不换,面目,腰身,琴弦知命

原地访求的人,再生如同神尊
如同南京的卫护
人间的疾病少了,一个人的合体与谢恶
亦如契约,如同赤子对赤子的支付。

*闽越王城


问尔等招魂何处  我们血液流动的遗址在何处

那时兰花的图形  披戴崇溪的人

问它环绕着谁


谁的王城被谁夷为废墟

永诀的落日  永诀的金鼓

问尔等看见那一口水井了吗  看见伴着王城而生的

炊烟了吗


农耕  商贸  制陶  冶炼  武备  衣食住行  

宗教祭祀  捕猎狩猎  墓葬文化 

城址新月  问兰花若此  无诸为何被削去王号

为何反秦  铁铤  铜镞  弩箭  万岁瓦

落日在古原弥合血食  问兰花若此

城墙里为何烽烟四起  踏鞍吗  策马吗  拔剑吗

问古城为何振动鳞甲  谁听到命运在盲目播送

焦士一样的水波  谁在日午记载:

汉五年   复立无诸为闽越王  王闽中故地  都东冶


付之一炬之后  问尔等亡命之拼搏

问稻耕与鱼捞   肥羊的膏脂  宫殿里的天鹅

猛士啊  尔等呼叫的国  尔等乘坐的树叶

开闽者使百越清冽  问兰花若此

谁会看不到  静谧吗  凛冽吗

马脊背簇上奏着烈阳的王  鞭笞天下制动四海的

问尔等去哪里攫取胜利与织物  去哪里收纳天空与

内廷  


凭借城山险要  夯土为墙  屯兵困守  问兰花若此

是谁在描写啸傲  谁在用黄金驱驰篝灯

谁在为落日引路  悬挂新月吗  升起海流吗

王的归宿在哪  古城如卧榻啊

永在的海瞬刻化为灰烬

一叶苞衣  收割人头的  永在操琴司鼓

午夜奉香的  永在朝拜与咏歌

命运如小径之人  生命如饰物  听到崇溪的水流了吗

梳理过母亲细细的发丝了吗

粉白的衣襟下  泉水软化了王的铜矢了吗

酒徒皆是壮士啊 壮士为遗址沉哀了吗

古人的眼泪  考古者呈示了吗

一切尚在昨日  王的遗址枕山抱水

弦月如虚壳  炕头巫祝娱神

城堡重历  向空向火的极尽留宿白骨

我们的窗扇仍凭陵搭帐

王的香案修讫了吗  狮子的枕席漂洗了吗

远人如兰花  齿贝出土之后

是谁指明了他的门牌  是谁

在火炉边举着残稿狂走

城墙  茅草 陆门  水门

自设陷阱的  永在期待水渡


远人的手帕纯白  兰花若此

遁逃与奋战都是游戏啊

感谢拒食的战马  感谢苍茫群山

感谢兰花若此  王的播送永不知钩沉

天渐寒  而南部有大岗头  北部有马道岗 

       中部有下寺岗  下寺坪和高胡坪 

沃壤良畴  问尔等看见那一口水井了吗  看见

伴着王城而生的

炊烟了吗


兰花的图形探试大地  秋气里

苦索踏向苦索  杆栏重又复现

我们的将军仍在行辕

请记得多保重

兰花若此  请记起秋风

尔等请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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