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的禅（外四首）

夏梓言

喝一碗月光

慌乱的人，被无限拉长

阑珊处的笑脸影影绰绰

闪躲。夜漫长，灯红酒绿一旁

浮游的肢体，深陷月光的床

流风挤破瞌睡人的眼

眼眶的海洋，有一滴光

闪耀本属于我的故乡

简阳。乳白色的汤

一个人的夜，一种肝肠

黑色与灯光的隔阂下

我穿进沱江河畔，在滨江路

翻开岁月磨砺的夜晚，悲凉

喝一碗月光的颜色，他乡

梦归故里。划燃一根根火柴

淡开一层层久别重逢

见青青草木，风动花香

武昌行

在夜里见过武汉的楼

鹤立。把长江的水一一分割

黄色的灯层层垒起，楼里不同的窗下

人影错落。三三两两的月光

把一抔一抔劳累的囚牢打破

我开始向往书生，把英雄

豪迈的江山蕴藏心间

站立。楼顶的光连成一条线

未褪。笔直的身躯绕着武昌城

预谋着一场睡眠，在清晨

和我一道，山水已倦

莲花山看佛

失去你的名字时，夜晚开始提防我的黑

河床中，水流行驶，一些东西被我坐落

此时我在屋内完成流浪

时间的凉意袭击胸部，黎明预谋占有白昼

风向宽大的寺门倾倒

木屑透过缝隙落至床前，像一层陈旧的雪花

恍惚里我看到破庙，没有香火的菩萨

蕲南城外的江

听见没，一艘船缓缓驶来

剥落艾草的露珠

草丛暴露，我意外的苏醒

鸟声已填满雨湖

滴滴答答的马蹄声不响

我的歌声不停

云掘过天空的地表

奔赴每个麒麟山边送走晨昏

瞎了一只眼的黄狗塌过雪夜

画出一行夜的轨迹

消失在一口沉默的江边

是离去或归来

樵夫的禅

樵夫归来，多半踩着月光

在山路边上

他背着一捆枣木

说是编筐

樵夫只是一时的称谓

农民，是一辈子的衣裳

不敢脱

也脱不掉

年过七旬

还在为什么奔波着

参不透

却不敢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