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谁给季节加色
秋越来越深
如果季节是一幅画的话
我师父已经成了大师

从山顶洞走出来
从秦砖汉瓦走出来
从唐诗宋词走出来
从大洋洪波走出来
色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难解

谁给师傅着色
他风流俊雅
依然年轻

其实，色越加越淡
像一脉水
清澈见底

三叔

三叔回家了
三叔这次回家，瘸了一条腿
三叔每次回来都带回一件作品

奶奶去世的时候
只收到三叔一封信
这次三叔回家
吃了我妈擀的面条
取长长远远之意

三叔第二天就上了工地
拿砖.抹灰.勾缝
他砌砖的动作酷似我爸
老K.q皮.A子
他刷牌的样子比较陌生
像一个老关东

三叔每天都吃一粒阿斯匹林胶囊
吃没了发信息找人邮寄
乡人民医院的阿司匹林都是片状的
他说他过了年还要走
快六十了
我知道三叔决定的事情是没有更改的

可我爸爸闭着眼睛
说：“管那个做什么，走就走去吧”
我看见过三叔在外的时候
爸爸拿着三叔的照片偷偷地哭















斗室

天就像架座钟
天上的指针每咔哒一声
心就刺疼一下
一片叶子
落进幽谷
有风，大大缩短了生命
虚空，像禅家的法术

风很大，从白帝城到巫峡
从洞庭湖落在汨罗江边
汨罗江的水很清
适合洗去身上的风尘

世间的风尘真大
洗去一身
接着就蒙上另一身

我试着和风和解
不久就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仍然不断的洗这身上
风尘越洗越厚

也是书告诉我
风尘乃是生命的根源
我开始走出斗室
向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