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子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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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2014-07-04 15:37:10
本帖最后由 凛子 于 2014-7-5 22:36 编辑
凛子的诗歌
《一条裙子在暴风雨中死去》
我以为她一定是一朵蝴蝶花,盛开在夏天
请原谅,我用了这个词,精致却不耐用
果然,她在狂风暴雨里瑟瑟发抖
她抱紧我的身子,越抱越紧
《微电影》
(一)
那个人站在镜子前做蜻蜓点水状
把忧伤还给快乐后的装模作样,让一双红舞鞋扔掉优雅
春风总是吹不尽的,野草的根闯进房间
它们散漫,尖锐,却干净利落
那个人想到一条河流,保持独立的个性
在体内生机勃勃,而灯光却用血腥味来调色
那个人吃掉四月的云朵,吃掉勾人的雨水,吃掉春天,吃掉那个人一生的光阴
(二)
其实心思是一条线,尽管黑暗阴沉不见阳光
有春天在升温,升温的不止是春天
那个人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
那个人想像炊烟应该是笔直向上的,因为那该死的春风,直线在曲线里死亡
怎么一不小心,想起了“曲线救人”这个词
(三)
谁都不会知道,所有的场景只在那个人的眼睛里
春天就要不辞而别了,四月到五月,小小的空间存放着夏天的贝壳
那个人要的珍珠和挣扎都在,仿佛矛和盾一统江山时的生涩
还有那些隐晦的句子,掉进落定的尘埃
天空有乌云滚来,有海水滚来
大地有麦浪滚来,有火焰滚来
(四)
虽然浓妆淡抹皆相宜,那个人仍试着用浓墨重彩,在春天的末梢画满翅膀
那个人知道翅膀是飞不出海水的渴望的
那个人从耳朵里掏出风声和雨声,从嘴巴里掏出甜蜜和酸辣
归还给陌生的泡泡
一条鱼游过来,钻进去
泡泡变成了一捅就破的月亮
《困》
我只想说,这是一种安静
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此刻正在释放,用诗歌的语言
你怀念什么我不管,我只管用一杯红酒挑衅犀牛的尖角
然后停止打理明天的生活
一切都像模像样了,包括梦
那么光滑,我能感觉的到云朵一样的飘逸和干净
一横一竖加两撇,外面套着一扇窗
我摸了摸窗帘,此时小风习习
此时最适合放生
《法国中尉的女人》
我一直好奇,褪去那层黑
一定会看见头顶太阳的光芒,眉目如月亮一样传神的你?
此时,脚下的小草都是风吹两面倒的小丑
乌云滚滚切断你唯一的去路
该走的都走了,该来的都来了
鲜艳背离人群时的凄凉,你懂
夏天是军人,都是出乎意料的行色匆匆
如同这场惊雷,把巴黎的旷野劈成了一地的雨水
《花开的声音》
入画,画眉鸟
出画,小阁楼
那么多的丝线缠绕,她叫不出声
用暗香做个记号:
一路滚滚
一路红尘
《力度》外一首
◎ 力度
一个人恪守着一个人的沉默
许多人的沉默,多像没有头绪的风
那些中弹的窗帘则肢解着别人的谎言,窗台是毒舌的妇人
你怎么能够看得这么清
梦是醒着的,被月色利用
你一生的热爱被雨水抽打的片甲不留
◎ 言之外
石头生出野花,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淡定的一如雪花
春天了,我还在想着关于雪花的点点滴滴
她们可从来没有单打独斗过,她们成群结队的来
就像我现在用成串的水珠来升温,打句号
《玫瑰》
你目光如炬
失魂于火,灭于水
日子在迷一样的芒点上升起
悄悄裹起的盔甲融于倒下的旗帜
你被用旧的时光刺伤
爱卸了妆容
《那么美》
有风把月亮吹来,很美
有月亮把海水吹来,很美
有海水把桃花吹来,很美
你坐在桃花上发呆的样子,很美
《情人节》
给炉上添火是个细节,男人说
他看见了,女人挨着一杯酒的温度靠近
他说,醉不过是个虚词
他不想虚晃一招
隔山隔水的,隔那么远
那些愁人的美丽摸不着看不见
可它们在他心里含苞待放,而仅仅需要的是一缕春风
二月十四的寒夜,女人那里下起一场桃花雪
那些中了毒的身子
轻轻的晃一下,再晃一下
《对影成三人》
《对》
抚平流水的波纹,画个圈圈,再打个钩,她不明白到底有何意义
她只是认定了这块风水宝地,谦谦君子的锦绣文章
节奏明快,且语感舒适
这,就是她想要的
《影》
她说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楚
在花没有成形之前,雾就醉倒在深不可测的花里
然后,雾碎了
花代替了雾
《成》
若真想成人之美,借来清风明月吧
抖落纠缠的矛和盾,脱胎换骨
《三人》
她所熟知的,一壶酒在语无伦次的杯子里失控
两双缄默的筷子,夹住秋风的尾巴
她把自己扔进杯子里
《对影成三人》
月光真得如流水吗?泻在单薄的影子上
精致易碎,一个人的叹息让她抱紧刺骨的冷
这月光,这温柔一刀,这该死的力量呵
疼痛在大面积的扩散
《为你写诗》
这些字的样子很小
瘦瘦的小,黑黑的小,安静的小
微不足道的小
他们越长越大,越长越大
小火苗一样穿过田字格,火势汹涌,动人心魄
而这些美,亲爱
只为
你
《绿》
我说,你窃取了三原色中的两个
你伪装的笑意徘徊在蓝和黄之间,不知深浅
我不投诉你,罚你禁闭
马蹄声溅碎屋子里一地的草香
蝴蝶万千,落在你
高贵的唇上
你一直就这样很体面的生活
像个绅士
《菩萨知道》
菩萨知道
我的眼睛里盛不下一片湖泊,哪怕
一小片,它就会翻江倒海
菩萨知道
我轻锁的双眉,有意或无意
轻咬下嘴唇时落下的
痕迹
菩萨知道,她知道
就像这一筹莫展的江南
连续的高温,瞬间,被带进了
失火的天堂
《太阳与月亮》
提及碎片,我就咬咬胸前的一粒纽扣
我的牙齿严重受挫,不得不败下阵来
那就咬咬诗歌,咬咬月饼吧
白天咬成夜晚
圆圈咬成弧线
《雨》
如果说多了等于没说,还不如不说
你整夜整夜的失眠难道是我的错?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滴嗒,滴嗒,滴嗒,滴嗒
《这个冬天》
这些天,我已经在淡忘秋天
因为冬天来了,就这么简单
冬天是一幅冰凉的骨架
架在一个人高高的鼻粱上,就这么简单
而我想表达的是,我只能张开眼睛让阳光拨高发芽
菊花还在一泻千里的开着,她的黄,温暖的黄
在一杯水里花容失色
所幸的是,我看到她轻微晃动的身子
就这么轻轻的晃动了两下
兔子说他朋友承包的晚稻有了收成,我还不习惯用这样的词汇
对于一个所谓的白痴的城里人还分不清什么是小麦什么是韭菜
我还是决定去附近的乡下,看看一切与金黄有关的
包括,野火烧不尽的枯萎了的野草
花花说她能分得清,她当然知道,她就是地里的那朵西洋红的花
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都分不清哪个是花哪个是她
那个西洋红潜伏在我最低的笑点里,我决定忍住
然后告诉花花,然后把那个西洋红错误的看成一个小太阳
冬天在风的跋扈下没有了背景,阳光单纯且没有杂质
或许是比秋天来的更加犀利,雪花还没来,或许
缄默在四面楚歌的月色里
因为冷,许多事情得放下了
放不下的是街边的小吃,还有感冒和咳嗽,还有那么多等着我的工作
还有对着着我一直喊冷的诗歌
我没办法温暖它,我都温暖不了我自己
狗血的理发师竟然要我把头发染成红色的,我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骂了他
吓死不到别人,最先吓死的肯定是我自己
要不然还是黄色的,他解释说是黄色中带点酒红的那种
我坐在那把酒红的椅子上旋转了一圈说,那就等到下一个冬天吧
这个冬天怎么像一本流水账,记录着元角分的故事
记录着很辛苦的十一月和十二月,或许还会延续到明年的一月
就这样过吧,妈妈说过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
包括秋天,包括夏天和春天
《单数》
一瓶酒在三只杯子里缄默了五分钟,七成的湿度
九条蚂蝗,稍习立正
亲,这不是
红葡萄酒
《双数》
两双眼睛在天黑的时候适时的亮了,四盏灯也抵挡不住
它的热度,六只蝉打开耳朵
有风进来,真好
那就再画两个圈圈,我把它解读成八
圈圈紧挨着圈圈,这
就是我想要的
十全十美
《关于九月》
(一)
你终于知道秋天总是素面朝天的,他只和一片云对话
泛着写实的光,出其不意的虚晃一招
当你就这样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步步为营
光明虚脱,黑暗逼近
他在漆黑的纹路里,试着
一遍又一遍的演绎圆满
其实,该结果的总归会结果,该凋零的总会凋零
一万次的进攻不如一次撤退
他严守着秘密,他喂养着鱼群,他倒数着怯生生的莲蓬
他张狂,他借蝴蝶的翅膀抒情
一念之间,因果之间
他打开又打开,他闭合又闭合,他掌控着沉甸甸的
俗世之门
他要赶在叶子落下之前吃掉叶子,他要赶在生灵尖叫之前吃掉生灵
他甚至要吃掉日日升起的太阳
他从游离里看到游离,他从收获里看到收获
他从衰败里看到衰败,他从没落里看到没落
他是一只失去屁护的豹子,他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亲吻足下的土地
(二)
其实,无所谓什么
即便忍耐是挑战极限的可能
她终究逃不出黑眼圈的埋伏,除了那些晶莹,她的肉体将被流放到西伯利亚
她每每坐在镜子前会忘记自己前世的波光
鱼鳞在标本里死去,爱情在人间蒸发
那么多的不确定,她像一个即将被淘汰的机器
胡言乱语,一番
秋天染上了秋天的气息
她以稻草人的沉默命名这个九月
雨水在她的手心里失声痛哭,她似乎一直都在编织着雨水
秋天,这是真正的秋天了
(三)
无法言说的,暗流如暗疾涌动
他用爱慕之词点燃一只烟,然后熄灭,再点燃
他保存星星之火,渴望燎原
她素手纤纤,她抚琴,私藏一盒胭脂的初妆
她看见海棠的妖娆在梦里走失,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他是豁达的,韧性的,知足的
他爱着一瓶花雕酒的刁蛮和任性
她是醒着的,梦着的,苦恼着的
她爱着铮铮傲骨仍可敲出的惊世清音
他们仰望南方以南的天空
那一弯月,好脾气的挂在天上
等待瓜熟蒂落
《像》
◎ 他
那个一辈子没说错过一句话的他
成了哑巴
他抚摸凹凸不平的镜子
他打碎镜子,他碎成碎片
◎ 她
那个一辈子没做错过一件事的她
成了聋子
她抚摸凹凸不平的镜子
她打碎镜子,她走进镜子
◎ 它
那个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错的它
成了瞎子
它抚摸凹凸不平的镜子
它打碎镜子,镜子成了瞎子
《刀语》一组
◎ 刀把
你反复追问自己的姓氏
然后缄默在岁月深处
我的掌心还不够这方寸之间的亲密
可我必须握紧你,如同
握紧自己的乾坤
◎ 刀背
我几乎都是无视你的
你一直极力隐藏,而你的梦想在暗夜里闪光
原谅我用这个词
如同原谅你懦弱背后的
泪水起伏
◎ 刀刃
想起你,我就想起一面旗帜
与红色有关
我就想起无数面旗帜摇旗呐喊,这是一种声响,不容忽视
进与退,胜与败
绝不是
纸上谈兵
◎ 刀尖
逆光扫荡聚焦
然后,收拢目光
一个一个圈套击中要害
我必须承认,这是血淋淋的事实
谁说过,没有销烟的战场
秀色可餐
《向日葵》
你被梵高虚惊一场
然后,用一只耳朵忽略
暗伤扔给油菜花
那一年
油菜花发了疯
而你,第一时间
被拉出,阳光下仿佛囚禁的火焰
挺直身子,拔高一节
硕大的头颅,却
一低再低
轻轻拂去燃烧的碎屑
试图,像铁一样活下来
审判席上
你既是原告也是被告
《女人》
那扇门是开着的,你进来,带着性别岐视
所有的灯都走开,星星走开,月亮走开,奔跑的河流走开
逆光避开镜子,镜子是一枚青涩的芒果,茫然措失的果子拿捏不准自己的重量
挤不出水,是的,挤不出
重量的源头飞流直下的不是雨,也不是风,是所谓的疼痛的肋骨丢弃在大地的中心
还有那些不确定的被阳光笼罩着的浮云
其实,一些事物还没想清楚之前,夜色就把事物还给了崇高的黑暗
而与你共渡一生的疲倦纠缠着眼睛的眺望,来自后花园的一声叹息
幽幽的古道断肠,和十二月素净的白花交相呼应
习惯是沼泽地,放任阴郁和尖锐的声音
一张网撒下快乐,另一张必定撒下悲伤,在梦里醒来然后在梦里睡去
反复无常,而那些发自内心的赞美,是最原始的真实
一旦平静下来,你将找不回你自己,你将是多余的,你将是刀光剑影下的肉体,被虚构一场
胭脂丰盈,爱恋饥饿,玫瑰褪去光泽
溺死在玫瑰的海洋
脱离母体的那一刻,你注定是母体
你的哭泣和微笑在一本圣经里被诵读,你被孩子诵读,被圣洁诵读,你摆脱流放的梦境
你深陷贪婪的母爱里,你比一片羽毛更轻
在太阳的直视下,你被魔鬼纠缠的身子生出天使的翅膀
而投入海水时就会生出鳞片,你是一尾鱼,更是一尾轻柔的水草
海水涌向你的那一刻,所有的苦难都到此为止
你私藏的妖娆只为向日葵起舞,硕大的耳环是敏感的酒杯,酒杯空空却胜券在握
而你日渐四溢的张狂,不为一撇一捺一横一竖,只为囚禁的笔锋飞溅的呐喊
你是你自己的中心
是的,远远不够,但愿一切都以热爱的样子去行走
无论健康还是病着的,你天性的使然用缄默去面对,不挣扎不逃脱
你与白昼一拍即合
你迷醉于发生的或者即将发生的,你维持着一种形而上学的攀延
而落空的不是一只绣花鞋,那盏经年不灭的油灯与暗夜交换的轨迹,终将被熄灭
还给灵魂的攀延者,还给那些雄性的野草
每每落荒而逃就想起你,你带走的远远不止这些
你带走一只蚂蚁的筋疲力尽,还有良善和狡猾,你带走一些精细的劳作和碎碎念
对于你,退不是败,进不是胜
其实没有战争,一切都是假想敌,你落在最低层,低不过尘埃
你站在最高层,高不过云端
梵音正滚滚东来,你在残缺的回音壁里想到两个词:完满和辛酸
你透支了泪水的咸涩,你不再大喜大悲,你从梦境里走出来
你和一只飞鸟的弧线相拥睡去
你注定是母体,你回归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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