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有生命的、没生命的，都必须经过时光的洗涤，漂白和烘晒。岁月是一张不回头的书签，在人生的扉页上起落，在欲眼望川的对岸不辞而别，在迂回流转的河里飞逝，然后，对白一场时光之思。

  无论如何留念和挽叹，时光总在季节的尾端起伏后离去，然后，把日子一页一页数瘦。触摸到和没有触摸到的，都会在一场无法逃避的雪里被覆盖。

  就那样，或这样，把一场心事，呈现在纸上，好似一场无法预料的《纸上人间》，把生命和生活给予的另一种独立的赋予，又慢慢地释意。

  诗人牧之笔下的灵魂，把时光的孤独和柔美表现得特别的灵活，如同《偶然路过》：“一路的酩酊拷问我的浮生/是否被飘摇的风雨收走/直到苍山如海/直到残阳如血”。跃然纸上的，不是一次路过，而是一种生活，一种生命，诗人同自己的心灵对话，把垂钓过的时光给予哲思的答辩。

  1.走过时光

  人世间的一切，很多是喧嚣与繁杂的，又是无奈与感叹的。面对时光的流逝，除了在白云之处划过的痕迹，蓝天之上掠过的鸟影，以及年复日转的季节更替，其余的，都变得空白。但在诗人的目光里并非如此，因为在他心底的最深处留下了痕迹。那些面对生命里涌来的浮躁，不经意的闪躲，其实，已经来不及回避生活与时光的交织。诗人从心的远方出发，用心灵的眼睛寻找独卓的美丽，这种唯美的气息从诗句中足以把浮华摒弃，那种从最纯洁深处辐射的人生价值观足以体现出来，就像《搬运月光》中:“面朝大海/一抹月光照亮众生/被喧嚣卷走的年华/正用笨拙的手拨弄时光”“而我生活在低处/收起欲望的经书/吃斋礼佛/洗心革面/之后等灵魂一起/搬运月光”。

  《纸上人间》为何如此之美？最大的合理就是诗人将自己的内心行走于诗中，其实，这样的行走是孤独的。在《涉过红尘》中，我们看到:“结穗的麦芒/总会从逝水流年的红尘/看见离别与拥抱的眺望/缝补尘世的恩恩怨怨，支起心海的波涛”可以看到诗人或世界孤独的另一面。但在这样的孤独中，时光总是一去不复返，心事也将变成回忆的留念，如:“我涉过红尘/那些欢娱与沉痛/那些惊醒与动魄/总被衣袂飘飘的女子/拽住灵魂的暮鼓晨钟/漫过人生的楚河汉界/看心事有门无门”。

  诗人把情感寄托于诗中的同时，又慢慢回味和哲思生活，然后把孤独的内心慢慢放下，把自己也慢慢放下，于是，每一个时光的雕琢背后，所流露出的感情顿时又变得舒心，不然怎会有最后的:“于是我写诗的这一夜/天慢慢放明”？沉下心，静静想来，我们很多时候，在时光的行走中，不也如此吗？很简单的道理，有的人，却用了整整一年，两年……，或许，更多的时间，甚至，用整整的一生才明白过来。

  美丽的，往往不是外表的浮华，而是浮华世界背后的洁净。诗人牧之的《纸上人间》，就是这样的纯净，我们可以从诗中找寻到心灵的慰藉。比如，《与一条河流为邻居》中诗人这样对自己进行描述:“鸟与另一种飞翔/在祭祀水中的屈子/与祖先的亡灵/撑开莲花的思念/缠绕落日的苍茫/在不老的云中/飘出生长在长河之外的乡愁”。在岁月流逝中，流逝了年华，流逝了日子的页码，却没有流逝了诗人心中的爱和乡愁。

  故乡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法更改的印记，作为一种身份的象征，诗人牧之面对它的时候，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所以，他在《内心的渴望》中这样诉说“想着天空丛林河流/所有词语的表达/都在时间的纵轴上悬停/听内心的声音/走成故乡风里的风/等云之手紧握”。是的，孤独的不是漂泊，而是思念，这或许是诗人经历别离后，再一次次把流浪的灵魂迂回到原点的释放，那种纯真的回归，其实是一种时光雕刻的精美。“于是/故乡的魂魄/远在天边近在心房”。在《纸上人间》里，诗人对故乡的那种感情，从不同的视角切割开来，我们能读到的，不是余光中的《乡愁》，而是牧之的乡愁，但它们从某种集合上看，内心的渴望是一致的——都是思念的孤独。

  2.时光地理

  诗人从一朵莲花、一棵草开始，去行走现实中的每一个地址。每走一步，都是一个态度，每一秒，都是一种宁静，每一次畅怀，都是一次重生。由此《穿行招堤》中，诗人有意无意中又回到了这片情感的水域，于是“掀开莲的时光/一只鸟与另一只鸟/正在惊喜地邂逅/而我们/不愿想起沉鱼落雁/因为在招堤/有莲香绵延不断/有闭月烂漫流连”。

  其实，诗人牧之在时光的行走中，面对每一寸走过的土地，他都是用心底的眼睛去行走，不然怎么会有:《在秧箐》中的“深陷凡间/我一无所获，只好拔去/秧箐路边的野草/牵着灵魂的手/看身后的故乡/任辽阔的风吹拂”；《者楼河随想》中的“伫立者楼河畔/我不再想风花雪月/俯下身躯看潺潺流水/如何发呆想着心事”；《邂逅巧马》中的“一声儿时的呼唤/让我在巧马的路上/徘徊迷惑回首/我悔悟的哽咽/一定是布衣的口音”？……

  3.垂钓时光

  遇到诗人牧之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过：“经过时光的多年锤洗后，每个人所经历的，会有所不同，会无比丰富，会难能可贵，自己，也将无限精彩。”是的，诗人垂钓时光，也垂钓了自己，就像他的《我看见》：“时光降住了一切/谁能从容地逃生”。诗人这种修行，在灵感捕捉的瞬间，毫无预告的把我们征服！

  似乎，毫无征兆的涌来，不止是诗人和诗，更多的是诗词里的纯美，字里行间里又是另外一种情致。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清澈的，安静的，明净的……把人的心洗濯。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捧一本《纸上人间》，给自己的心灵上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栖息地，如诗意一般的生活。把思绪的混乱，放去人间，在立于纸上，扎在心底，一切将会从心开始，一切将变得明亮！

  作者：湘诺

  （编辑：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