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没有什么不好，到不能再长， 
他忘记蹒跚学步的模样， 
在春日午后一张旧照片里，

他不认识自己， 
更不相信那个机灵的小不点，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样子没什么不好， 
无论从左往右看，还是从右往左看， 
他端端正正，一表人才。 
曾经千锤百炼，历经风雨， 
怎么岁月没为他留下印痕？ 

这样的成长叫人心动，就这样长吧， 
从一岁到十岁，从十岁到二十岁。 
按劳分配已不存在，市场经济红红火火， 
一代伟人死于1976，

人民心中的神便死于1976， 
没有人为那个时代的消逝痛哭。 

没有人为那个时代的消逝迷惘， 
缺衣少粮的年代他依旧发育良好， 
白白胖胖，无病无灾， 
一切不幸与他无关。 

感冒与他无关，小儿麻痹症与他无关， 
肝病与他无关，肺炎与他无关， 
甚至哭哭啼啼与他无关， 
终于长大成人，这真不容易！ 
从1973年春天到1999年秋末的旅程， 
好像从《黄帝内经》到《本草纲目》的药方， 
给人以安全感，温暖和慰藉。 
而党参，伏苓，白术，大黄， 
这些成为记忆的碎片你必须买好， 
为明天的健康努力准备。 

把右手伸过来，把舌苔吐出来， 
你是否经常感到口干，泛力，容易疲倦， 
这些是中气不足，肾虚的表现， 
休息与饮食很重要， 年轻人，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在医院二楼拿脉看疹， 
五十岁的女中医反复吟咏手中的病历， 
三十年前的一切变为灰色， 
她口中念念有词，却词不达意， 
她在回味什么，又像是咀嚼什么， 
她的青春或爱情想再一次燃烧。 

“你们那时候为什么往农村跑呀， 
难道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一个少女的不停追问使她难于表达。 

“那是火红的年代，

我们有火热的胸腔”， 
不像你们今天的女孩子， 
美仑美奂，为所欲为， 
它虽然滋润你们的成长， 
但毁灭了你们的灵魂， 
你们的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