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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在心(10首)

第五届国际诗歌奖

zhonglei 2022-03-03 22:26:43

《懒慢抄》

阿Q本名叫谢阿贵,活得落魄不堪,
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偷过周作人的两块古砖,
被周树人抄录下来,在《阿Q正传》中揪住谢阿贵的辫子不放,
又逼迫谢阿贵向吴妈下跪。
可怜的谢阿贵,很委屈地在《阿Q正传》中败下阵来,
一下子把别人干的坏事归在自己的账下,
在说:“认了,认了”。
又胡扯一遍说:“先贤说过,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而今,我再扯远一点儿,
干脆给谢阿贵装上第三只手,交给一个厨子剁了,
再给厨子五角或一元钱,
让谢阿贵站在《阿Q正传》中冒充贵人,
或让谢阿贵抱住民国的旧时光,和鲁迅的幽魂击掌,
让谢阿贵说:“我比前世都阔了”。

2017/10/18

 

《争论》

 

大白天照镜子,发丝灰白,

还有一些糟糕事,在黑色的发根上抖出碎裂之声。

是朝代的更迭,在大雪中咔咔作响,

碎裂了一代人,又一代人。

还是有人在大街上撒尿,看到斜逸的天空,

不再和坏蛋讲理,

讲出思想的空洞,可以塞进许多人影,

还有两个人在吹牛逼,

说起谁也逃不出伪善,说着说着吵起来。

当争论锥人蛋疼的时候,

尘埃泛起,而最紧迫的事还是用嘴巴吹一下窗玻璃,

把百米之内的灰色小楼房,当成两堆冒热气的牛粪,

转换成争论的一种狂热腹语,

吞咽下真理,分派出鬼魂,顺势摁住一根神经,

甩掉偏见的意志,

再剪断暴政的舌头,让暴政别出声。

 

2017/12/13


《灵魂之王》

 

让灵魂的样子站起来,干起一些出格的事儿,

就像走出身体的笼子,

在身体之外显形。

像弗朗茨·卡夫卡和约瑟夫·布罗茨基一样,

在笼子之外兑换光阴,忽略两个笼子。

如果人间比天堂昏暗,

那么就让它们来吧,来拯救我,或用泔水和饥饿的惩罚,

把一个心脏分离成两个心脏,

就像现实这点事儿,在搬运废墟,

然后让我在红绿灯下生活,或被斑马线绞死,

然后埋藏在三块石头里,像一座废墟。

弗朗茨·卡夫卡在说:“我见过”。

约瑟夫·布罗茨基说:“我也见过”。

我们三个人却总想把人的命根子从三块石头里拔出去,

师从于虚无,开始表演起拔苗助长的小把戏,

在说:“做灵魂之王,绝不是罪过”。

我说:“我活不了一百岁。三十年后,我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朋友。”

他们说:“是真的吗?”我说:“是”。

 

2018/2/12


《百年孤独如是说》

 

打开一扇门,一袭思想被人说破,

孤独在祭奠我,我却不能面对另外一个人。

我是孤独的原罪,

构成了人生的通病,至死方休啊!

的确,身体比灵魂消失得快,

在咀嚼着孤独的残羹剩汁,像一块墓碑,

披着光明的衣裳,很快就被孤独挥发掉了,

填满了一种紧致的羞耻。

而分身乏术的人世啊,还是无法告诉我是谁,

我在变成自己的巫术,

有一些癫狂,我看见自己的幻影,仿佛走进了狭小的第六街区。

灵魂的样子却和我无法合用一个房间,

我们俩个也无法一起活在人间,在给时间支取利息,

一起在给百年孤独写信,

在说:“两个手杖,顶死了一扇门”。

 

2018/11/19

《镜中》

 

曾经的过客,一闪而过,

灵魂在结结巴巴地说:“一个人在护佑箴言”。

我问他是谁?一个影子却被一本传记抬举成为术语,

在说:“我是一面镜子”。

我们在交换明亮词,

在说起命运像一个椭圆形坟场,令人晕眩,

尽现其中的苍老皱纹,

除了最短的一意孤行,什么也没有。

是的,被镜子映照下来的影子也是什么也没有,

灵魂也不在祈祷的正面。

此时,他,或者他的一半只是一个谜团,

此时,我扭头就走,扔下话说:“他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人,

从里到外都是”。

 

2018/12/5

 

《最后的手指》

 

信与不信,都是一种错觉,

我举起最后一根手指在说:“信与不信没有结果”。

有许多鸡毛信在撒谎,

在教育懵懂的人去认识真理,真相却偶然在此,

或许是灵魂的骨头,在勾勒一个影子,

在模仿人的格局,如此而已。

或许,遍地无耻的人也在模仿诗歌,

在让有罪的人也这么说:“信以为真的事,已是过去式”。

而信与不信,都是源于黑暗,

你的灵魂窜起黑暗的火苗,关上了一盏灯,

在说:“万物皆是梦,我发现被忘记的一个人”。

我的灵魂摸着书桌的一角,

在坦白一件事,书桌上的一根芒刺扎进我的手指,

我说:“可以再数一数信与不信”。

于是,我谢谢最后的手指,

它指出了无所不知。

 

2019/1/25

《与安娜·阿赫玛托娃互文一次》

 

哦,想写一首诗,却不知道写什么,

我取来一本诗集在读,

安娜·阿赫马托娃却在用高跟鞋敲打我的脑门子,

咔咔两声,然后停止。

我觉得有她的鬼魂附身,在用一把骨灰掩护我,

在文学的危险中瞧了一眼周围,

告诉我不是诗的主人公,是她的坟。

她在点燃我的肋骨,在把痛苦之鸟当成布谷鸟连续叫了三天,

第一天把布谷鸟的名字改成月亮,

第二天把镜子改成面孔,

第三天两个人竟然抱在一起,在说:“三块石头是你的替身”。

哦,我又开始写诗,写下以下杜撰,

她却拎着一把锤子逼问我:“你的冷汗怎么那样咸涩?”

如今,早已无人应答,三块石头在掩埋恐惧,

又说起神秘的春风懒散无力,

又在劝我别站在风口里。

 

2019/2/8


《某日夜行笔记》

 

嗨,别拿庸俗来烦我,

我正在一个人赶夜路,正在和庸俗死磕。

噢,告诉你吧,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你会选择哪一个?

嘘,你还在咀嚼夜空的饥饿剩余,

在用一根舌头填满夜,在奸笑中留白,

像是一个看客在说:“你能不能停下来撸一下鼻涕?”

噢,寒冷的黑夜快要把我冻僵了,

让我捏碎一个流萤,撕开自己的脸谱,

我是霜雪纵横中的说辞,

在追赶一只失踪的知更鸟,噢,我和黑夜等深。

噢,我在一粒尘埃中慢慢摊开手,在一个句号中说破一种意气,

有九种孤独让人万劫不复,

像是天空的拼贴法,很虚假,看似像吹牛的人,

并不比我一个人走夜路好。

比如:体味一下至死方休,让灵魂长出翅膀,

把自己变成孤独的质数。

 

2019/2/10


《在这里,我的灵魂再一次出场》

 

在聊天的时候,说起活透,

活透就像是从一把空椅子上腾空而起的灵魂,

在四壁上起死回生,

丢下一道门,丢开堕落的一席之地。

尽管可以看见一个窗口,

可是,窗玻璃仍在听命于梦幻,

从装配厂,一直看到钢结构厂、生产物控部、电器检修厂,

还有大门以外很远的风景,

乃至于一些词语:阔逼、尿骚、恶臭、衰败……

而凯旋路和长新街,还在借着伊壁鸠鲁的嘴巴说话,

在说:“活命的日子在阳光下崩裂”。

我知道,这里的样子并非所向披靡,

我也知道,我的样子也耐得住火车车轮的致命消磨,

在做枕木的绿色根茎,

如此握住花萼和种子。

 

2019/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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