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葵,北斗寒,陶杰,呆呆,余小蛮,克文,重庆黄勇,冲动的钻石,打火机,崔晓钟,
康庄,风行域内,马帮,万园枫,菊庵匪石之,未可可,雅阁,雨人.,平林,杨园,乐天派,剑方,唐绪东,李婵娟,诗生活第五卷所录回帖诗友名字。
| 多依树村的红庙(组诗)
@多依树我们不曾相识
我们用汉语和微笑 在村中小巷,通行 顽皮孩子,用鸟语 和我这个外乡人 打召呼——“hello” 他们辨认不出哥布 大哥,除非他也说“阿尼” 不说汉语,英语 老妇人用手势 表情,听不懂咒骂 楼梯上,拒绝我的 拍照。她往下撒包谷 那些金黄的包谷 金黄的跳动。鸡们 在下面青石板上 “咯咯”叫着 我以为我也是一粒 包谷。在那个下午 在多依树村嗉囊里 温暖跳动在那老妇人 和手里。尽管她,我 一点不熟
@多依树酒歌
喝酒醉老人 满脸是血 躺路旁 “死拉死拉” 他喃喃嘀咕 我们扶起他时 “死了死了” 他继续嘀咕 在少将怀里 他以为是在 自个母亲怀中 多年前 “死了死了” 他轻轻地说 在乡卫生院的 白色病床上 醒来 “死了死了”
@多依树奥运会
十多个光屁股小孩 在梯田中比赛 那是一块大田 多依树村最大的田 村里人独独 留下这块田 是有用意的 没有种植稻米 在这个夏天 在这个炎热的暑期 这群孩子 终于可以不用读书 终于可以 在这块闪着自然 自由之光的 奥林匹克殿堂里 奔跑跳跃滑翔 他们身上泥巴 他们赤裸的处子之身 这些真正的奥林匹克 元素 精神 在地球另一端 在遥远的巴西 此刻正举行的另一场盛会 我不知道 还剩下多少 关于人类
@多依树马帮馆
我猜想那些浑身 臭汗的人 一脸风尘的人 他们,刚把马歇下 拉着烟筒喝着凉水 他们头顶的天空 就这样化开了 星星出来了 月亮出来了 他们的阿妹也出来了 可惜,这刚建马帮馆 不仅以前 没马帮住过 今后也不会有 过往马帮来住 他们不知哪去了 那些大山跋涉者 那些沉默寡言的风语者 没有他们 是近几年的事 我不知道山 还会不会寂寞 姑娘们还会不会 在夜晚不开心 我只知道,此刻 我就在多依树的马帮馆前 看着马帮馆门楣上 黑黄稻草中 长出的一株豆角 它是如此葱郁 仿佛告诉我 传奇还在。继续
@多依树红庙
村旁,正在 建造一座庙宇 是多依树村 目前最大的建筑 也是村民们 和神的一所 最大的家 我不知道里面 会是什么样的神 他们的安置 是什么 我想留到下一次 等到他们 都安居乐业 我会再来 到那时 他们会欢迎我的 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 经常说些 无人能懂能听的话 做些毫无 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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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大的家 我不知道里面 会是什么样的神 他们的安置 是什么 我想留到下一次 等到他们 都安居乐业 我会再来 到那时 他们会欢迎我的 因为我也和他们一样 经常说些 无人能懂能听的话 做些毫无 意义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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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听经的阿云
阿云,一直想在寺庙生活,可他又不想诵经 他只想听一个黄袍老僧无念的低吟 在众佛之间 背对屋檐进来阳光
可阿云一辈子都没去过寺庙 一没时间 二有点心疼香油钱 他挑着他补锅的担子,经年行走
偶尔也路过寺庙山墙 看见过山墙内的山茶花 他也试着叫唤“补锅咯,补锅咯,补锅咯” 可寺庙大厨刚换 没人出来理搭
@经常听经的阿呆
有段时期做法事人越来越多,大和尚们忙里 忙外,自然没功夫打理身上黄袍 主持眼见不行了 只好叫了阿呆每周来帮忙
还好寺庙外不远就有眼井 就在山脚的柳树脚下 阿呆不用避嫌 阿呆打着井水,洗着僧衣
每次她都能听见寺庙里大师们的吟唱 偶尔,她也换换衣服 跟着村里小媳妇 走进寺庙,上香许愿 跪跪佛,唠叨一下自家夫君,老人,和小孩
@凌晨听见诵经
阿云醒来,听见诵经。他以为到了寺庙 他想站起来,可他动弹不了 他只好继续躺着,听 在香烟袅娜,暗淡的光线下
他不想睁开眼 可还是睁开了 他发现自个躺在一狭小空间里 没有身体,又有身体 这就是听经?
阿呆跪灵堂前 热泪盈眶 她给他找了最好棺木,穿了最好寿衣,请了寺里和尚 她不知阿云生前最大愿望 因为他,从来不说
@我的朗诵
那些和尚,从来不用普通话读经 “我也从来不用普通话朗诵诗歌” 其实阿云,不知朗诵为何物 在他的学生面前
特别是在阿呆面前 记得有一次 他刚朗诵了一句 “得了,得了”阿呆立即打断了他
给他纠正前鼻和后鼻的错乱 而当他用方言结结巴巴念完 那些,自个写在手机和黑板上的字时 阿呆哭了 同学们也鸦雀无声
@骗死为止
“他带来一头鲸鱼,却偿还不了他 在人世所欠下的债务” 不可能脱身而去,阿云 惶恐不已。眼看鲸鱼在沙滩只剩雪白骨架
和许许臭气。坚持。死亡如此昂贵 阿云,坐鲸鱼骨架中 听海风发出萧萧鸣叫。他,想念星系 在月光下的几千沙粒中
在沙滩蟹开始涌上岸来,吞食沙砾 几次失败婚姻叫他在每一黑洞 留下一白衣女 “阿呆,不会是下一个”
他暗暗发誓,把电脑放膝上用力敲打键盘 “要死了,要死了” 那摆脱不了的命定,让他成为史上最大骗子 “如果我,稍稍,有丁点定力
其实不用这么奔逃” 落到最后,他想依赖文字完成 他的罪恶与救赎 如此天真,他和他受骗人一样单纯
他把鲸鱼骨打制的念珠,套上自个脖颈 阿呆和人们,发现他脚下 账单和风衣里准备好的现金,最终他 还是带走了他自己
@米虫
“发现一粒干净米粒,已属不容” 他们是如此擅长杀虫剂,甚至于杀虫的基因 阿云看着阿呆,开始饲养米虫 “它们,应该是你同类”
阿云,口无遮拦 每次超市买来的米 阿呆都要放进一两条米虫 在它们死后,阿呆
悲伤不止,第二天 她就把米给退了回去 阿云不知阿呆是怎么实现的 超市员工,尽管服务
态度不错,可不那么好说话 阿呆,总有些叫阿云想不通的能力 比如这次。这些米粒中白白胖胖的米虫 不是阿呆,还能是谁
@梦之马
“那匹马不停地舔我的脸”阿云对阿呆说 “我们留下它吧” “我,我可以在屋顶种植牧草”
“或者,在停车库挂一个人工太阳” 阿云鼓了鼓勇气 “是他骑高头大马来把我迎娶”
阿呆听见马 想起自个当时抱住马头 哭得无法停下
直到那匹戴着大红花的马,和阿云 把她泪水舔干 人们在鼓掌
一条街的人,都在鼓掌 因为这座城市已五十年,没一匹马来过 在之前,有一匹马,那匹马叫阿颠
阿云爷爷骑在上面 颠上颠下的 那马径直,朝着阿云奶奶走去
咬住阿云奶奶的绿发,就像咬住一捆青草
@我在堕落
“他们在我口袋搜到一枚硬币,和一张相片” “这就你被退回的原因?” 地狱中,恶鬼并不相信“你没提你善行没提你诗歌?”
“提了,他们都知道” 阿云,掏出一纸证明,正是他们发给他的 “你为何要带一枚硬币去天国?”
“你不知道,这样无法通过安检?” “你应该把硬币送给安检员” “他给我要了,我没给”
“我,我觉得我应该把它还给你” “哪,相片呢?”“他们不反对把相片带入” “带几张都可以”“我,我”
阿云讪讪掏出一张相片,阿呆在上面 赤身裸体。阿云自个,也在上面,在阿呆的下面 赤身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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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人阿云的十三种死法
一 @金刚死
阿云前世是怒目的金刚。今生转世,不忍看百魅魍魉 还未出生,就被计划生育掉了 野狗在医院后山的树林里扯着他肢体,嚎叫不休。它们兴奋,可想而知
二 @嫖妓死
嫖妓死大致有两种;一种是一嫖就死,比如人大二十九岁的雷洋硕士 另一种是嫖了很多次,才死 比如我们镇子一百零八岁的老爷爷阿云,他昨天终于死在青年路的一个好女孩身上
三 @见风死
风从穴洞中来,风从高处中来,是春风也是秋风,是谐风也是寒风 一路向西,吹过西域第二十九座神峰 只有阿云这座,落了叶,光秃秃的,风中挺着那杆神器
四 @读书死
我的学生阿呆,拿着大学通知,转去后村茅厕上了吊 尸首上,落了许多苍蝇 包括那张红色通知书,上面文字也在苍蝇中扭动,像极它们儿孙
五 @躲猫猫死
阿云和二十四岁的云南老乡李荞明一起躲猫猫,躲着躲着 阿云就找不着荞明的魂了 “荞明荞明”阿云,叫着,喊着,就变成了荞明居娘 她开始哭号“荞明啊荞明啊,你怎躲得这好啊,龟儿子的,为娘都找快不着你了”
躲猫猫死后记——躲猫死之类死于看守所拘留所的死还有十九种死法,每一死法都有明确地点和死法,都与愚人阿云有关。至今为止,死法还在翻新,与时俱进。以下为阿云抄录二十种死法,新死法自有新人来记。
1、呼吸死:2007年4月,郅国玉在河北赞皇县看守所内死亡,警方称他是“呼吸衰竭”致死。 2、梦中死:2008年,吉林省人王国春被警方刑拘,6天后家属被告知,王在睡梦中“自然死去”。 3、躲猫猫死:2009年2月,李荞明在云南晋宁县公安局看守所内死亡,警察称其与狱友玩“躲猫猫”时撞到墙壁受重伤(后经查实系被牢头狱霸打死)。 4、洗澡死:2009年3月,57岁的海南男子在海南省儋州第一看守所死亡。警方称事发时,嫌犯叫他脱衣服洗澡,他不肯,遭殴打致死。 5、冲凉死,2008年3月,学员穆大民在河南开封劳教所内死亡,目击者称他是被强行冲冷水,导致脑血管破裂。 6、床摔死:2009年3月,20岁的福建青年温龙辉在福建省福州市第二看守所猝死。看守所称其是因为从床上摔下来,属于猝死或病理原因。 7、噩梦死:2009年3月,江西九江看守所称武汉籍男子李文彦半夜做噩梦后突然死亡。 8、睡错死:2009年4月,福州学生陈某在福建省福清市治安拘留所猝死。警方称他睡姿不对,叫其不应昏迷不醒,抢救无效死亡。 9、发狂死:2009年6月,青年林立峰在广东省吴川市第二看守所死亡,警方称他是“发狂而死”。检方认定称是“心源性猝死”。 10、抠粉死:2009年11月山东文登市高村镇于维平在羁押期间死在看守所。家人在查看尸体时发现其胸部有小洞,看守所称其系抠粉刺所致。后尸检鉴定结果显示,死者被针类锐器反复刺戳胸部致心脏破裂死亡。 11、妊娠死: 2009年11月8日,内蒙古19岁少女郗红在戒毒所内死亡,劳教局称她因“异位妊娠”死亡。 12、鞋带死: 2009年12月12日,嫌疑人邢鲲在云南省昆明市小南派出所死亡,警方称他系用纸币捅开手铐,用携带的鞋带自缢身亡。 13、激动死:2009年12月,陕西女子王会侠被警方带走,“问话”20小时后非正常死亡,警方称情绪激动紧张为死亡的诱发因素。 14、摔跤死:2010年2月,在押的犯罪嫌疑人陈绪金在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看守所死亡。警方先是称其系上厕所时摔倒猝死,医生称被逼造假。 15、喝水死:2010年2月,一名河南青年在鲁山县某看守所内死亡,警方称他是在提审时喝开水突然发病死亡的。 16、入厕死:2010年3月,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托县一名重刑犯莫名死亡,警方解释是他夜里上厕所时跌倒所致。 17、莫名死:2010年,四川绵阳蒲泽民的案子经两次审理都因证据不足未能宣判,但蒲泽民最后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看守所。 18、洗脸死:2010年4月,湖北荆州市公安县一名在押男子离奇死在该县行政拘留所。警方称该男子系溺亡在洗脸台水池里。 19、盖被死:2010年11月25日,广东省茂名市男子戚业强在茂名市第一看守所内死亡,茂名警方称其是在看守所盖被子时被棉被闷死的。 20、异常死——2011年9月24日,广东乌坎村民薛锦波因参加全村集体上访维权,被陆丰警方羁押三天后,“突感身体异常”抢救无效死亡。半年后平反。
六 @写诗死
写诗人跳楼,抹脖子,卧轨,饿肚子,投江 是出了名的 ——这是目前最为正常的一种死法了 因为你既然爱上了诗。诗,死一音 所以正在读此诗的你啊,请牢记愚人阿云的忠告 “诗,读读也就可以,千万别写” “万一写了,千万别给人看” “万一看了,千万别听他们,切记!切记!”
七 @玩手机死
玩手机的人一边走路 一边开车 一边把汤喂到鼻子眼里 呛死
八 @受骗死
死了好啊,死了山东临沂罗庄高都街道中坦社区18岁女孩徐玉玉案子终于破了 (而在此前,他们说破不了)
九 @被鸵鸟死
有一种说法,他认为男鸵鸟的肉比女鸵鸟的肉好吃 年轻鸵鸟的肉比年老鸵鸟的肉好吃 于是,他只杀过一只女鸵鸟 而从没杀过活过三十岁以上的鸵鸟
十 @吸毒死
他始终可以买到毒品 他始终有钱 所以他必须死
十一 @穿红衣死
他似乎并不害怕他所杀的那些女人 变厉鬼
十二 @拆迁死
这些年在家中被活埋的人不少,在家中被打打杀杀的人也不少 “那些挖机我一看到就发抖,可又看到洪水中不少人是被挖机救的”
十三 @总结死而死
无家可归的人死不足惜,有家可归的人死不足惜 中国的人死不足惜,美国的人死不足惜 阿富汗的人死不足惜 伊拉克的人死不足惜 英国的人死不足惜 德国的人死不足惜 俄国的人死不足惜 日本的人死不足惜 朝鲜的人死不足惜 越南的人死不足惜 南非的人死不足惜 菲律宾的人死不足惜 亚洲人死不足惜 欧洲人死不足惜 非洲人死不足惜 美洲人死不足惜 澳洲人死不足惜 黑人死不足惜 白人死不足惜 黄种人死不足惜 印第安人死不足惜 全世界的人死不足惜 过去现在未来的人死不足惜 愚人阿云的死死不足惜 因为他为总结死而死 他为总结死总结不了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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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齐全,佩服!记得九十年代中期读过毛翰的一首类似作品,今天再读你这一首,很感慨,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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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发表于 2016-9-21 07:00:26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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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6-9-28 13:27:56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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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6-9-28 13:29:18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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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6-9-28 13:30:05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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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6-9-28 13:31:24 | 只看该作者 |
查看: 2481|回复: 1 |  @阳光穿过空枝照见原来的地方(10首)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6-9-28 16:57 编辑
@石头记
被石头反复砸中的人 摸着刚被砸中的地方 他四处张望 除了躲在荨麻中的石头 他找不见世上任何暗算他的人 “难道是那朵云使的坏” 这句话,他问了很多年 每次,他仆倒在地 可现在他不问了 他只是从地上爬起来 拍拍屁股,擦擦脸上流下的血 径直又朝着山上走去 背影中,他的头发又白了一根 他的背又驼了一点 在与上帝一次次交锋后 显然他学会了 把自个脑袋也当成 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
@玉米地
坐在高地的玉米地中 打坐的十八岁僧人 仿佛坐在一群妩媚成熟的 少女怀中 她们,胸脯上的棒子 眼瞅着就要黄了 这吸收过,太阳金光的 乳房,和藏经阁里 的一册册经书 都是佛在人间留下的教义 酥油灯的火焰 在古老的藏经阁中一闪 一闪,照见少年 专注虔诚的脸和鼻 旁边的一碗玉米粥已凉 外面,苍茫大地,又落入 无边月华
@雁南飞
俯身人,像一只大雁 她的乳房 不时擦过我的脸 “我触摸过她的身体?” 那些羽毛 那些叫声 那些高过云彩的飞扬 她们编成的“人” 字梯队,在天空中 像一支箭头,指向帝国 的南方 我领悟多少 我的羞愧,在她亲热中 暴露无遗
@叶落天地间
这时候 提帝国 是没有意义的 它最多是我年轻时 写下的一首诗 繁华与葱郁 在它自个侵略的 文字中 炮火,席卷而过 废墟中陨落的脸庞 久久不散 英雄的业迹 在那时比什么 都重要 切叶蚁在天黑之前 不停砍下 那些草原上的头颅 因为它们生长 如此 之快
@低头看手机的人
只有每天低头看见 那些全世界 死在手机中的人 他才能感觉到自个活着 这不,在他父亲的 送葬队伍里 他又打开他的 苹果手机 “今天,美国轰炸了 叙利亚政府军军营 死伤上百人” 他不由感到悲哀 和前面躺在棺材中的人 一样
@阳光穿过空枝照见原来的地方
帝国空枝上的鸦巢 容留过黑暗潮水中 到来的我 在我不能,在大地上 行走之前 我看着那些落叶 在大地上翻滚挣扎 我看着那些 走过它们的人 内心浮起的美 就像我学着乌鸦的 叫声“呱呱,呱呱” 叫着。因为那些腐气 使我莫名,兴奋 在这“神弄空的地方” 它的魅力,只有尸 骨,可以领会
@浮力
我想挣扎开来 那双托举 我的大手 阿呆和我 在帝国黑暗的 每个夜里交欢 辛苦劳作 我们一直没有 得到我们想要孩子 生活,让一切美好 事物,文字 漂浮在虚假的空中 比如 洪水中菜叶 战争中 ——人群
@阿云的毒蘑菇
在那座有着悠久 历史的森林中 长有鲜艳 无比的蘑菇 它们经常被无知 路人误读,和误食 中毒人口吐白沫 抽搐着说着魇语 美丽可爱的小人啊 在他们单纯大脑里 跳舞,唱歌 他们有的便不愿 回来了。留在那 成了另一朵毒蘑菇 回来人都说着 我听不懂的话 叫我好不羡慕
@蜂鸟
它们在进食时 也在不停地 拍打翅膀 不像人们赞美的蜜蜂 直接钻入花心 没有人看见过它们 翅膀 停下来的样子 除了死 我猜想,它们睡觉时 也在飞翔 在它们小小 而美丽的巢中 那些美丽的玻璃巢穴 挂在圣母玛利亚的 耳垂 同样没有人能 看到过 它们
@阿呆的猫
阿呆家的小猫很野 不近人,跟人手有仇似的 阿呆费了很大劲 才在阿云的皮鞋里逮到它 她抱着它,开始去喇嘛庙 全然不顾它的反对 路上遇到村长 “阿呆,你抱着猫去哪” “我去庙里” 村长笑了:“去抓老鼠?” 村长看着这只瘦骨嶙峋的 只有三个月大的小猫 “不是”阿呆赌气说 这猫——不是很安分 村长一眼就看出。它在阿呆 怀中。随时都在挣脱 活佛,伸出他的手 那只,摸过千万子民的手 “这真是一颗 与众不同的脑袋啊” ——活佛不由感叹 “愿佛降福于它” 那猫在阿呆怀里,果然 安顺了许多,一副很享受样子 “回去了,多摸下它的头 它会有个安静的 ——灵魂的” 小喇嘛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有些犯迷惑了 ——“难道活佛想叫猫不再 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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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466|回复: 1 |  @卖金鱼的小贩(10首) [复制链接] |
| @卖金鱼的小贩
下班后 阿云路过红旗小学 看到一个卖金鱼的小贩 正等着孩子放学 阿云围了过去 可小贩鼓着他金鱼眼 “走吧!走吧!” 他用身体护住桶 可阿云还想看那些金鱼 他追着,不依不饶 小贩躲闪着 他们就在校门口绕来绕去 一个妇人拉着 她的贵宾狗 从对面街上走过 她好像看了一眼过来似的 天啊,她也有双金鱼眼 和她的贵宾狗一样 桶里掉出的金鱼在地上 呼救。阿云赶忙 帮骂骂咧咧的小贩 把金鱼们重新抓回桶里 一只逃到了下水道 一只甚至爬上了行道树 阿云捧着最后一只 不舍得放回 他扔下钱 赶忙跑,这时,放学了 学生,蜂拥而出 他们一个个 全都是金鱼眼 阿云回家后,翻出以前 用过的旧鱼缸 那还是阿云父亲买的 在阿云小的时候 他放上自来水,水管里 很浓的漂白粉,白花花的 可他顾不了许多 他从衣领处拿出那条鱼 放了进去 “咳咳咳”一阵猛咳 终于缓过气 那美丽金鱼 它嘴里骂骂咧咧 和那小贩一个样 阿云不由也哈哈哈笑了起来 那鱼也不由笑了起来 两只眼睛都笑得掉了出来 阿云从床下找来 旧货箱,玻璃弹 “噗噗”按了进去 瞎眼金鱼 就这样陪着小职员阿云 过了三个星期 这天,阿云想去看看小贩 还在不在 他带上一包香肠 和一袋土豆 出门后 他的金鱼正靠在鱼缸里的 一块鱼石上 编着腿,吐着烟圈 这都是和他学的 去学校的路上一片荒芜 落叶铺满路面 路灯残破不堪 学校门口这次一个人都没有 门栏锈迹斑斑 阿云叹了口气 仿佛看见小贩去了天空 在一朵云上 卖他金鱼 那云也是一副金鱼模样 有双又大又鼓的 金鱼眼
@画皮
尽管她没有面孔 她仍戴着,一副透明眼镜 她来自我理想中的国度 来自过去,现在,和未来的 ——某一天 她说她每天,不停地洗脸 结果把脸给洗没了 我不知道,一个人是不是 会真的,把脸给洗没了 可我喜欢,她用木棍子 在沙土上写字的样子 特别是她的名字—— “阿呆” 我想带她去找回她的面孔 深入她的国度 可她只想和我 一起四处漫游 她不在意自个有没面孔 也不在意我有没面孔 她不用手,触摸我的眼 触摸我的嘴(像其他盲人) 她只拉着我的手,和我同行 她对每个人都 一样亲切,恶毒 看见我们的人,都不约而同 喜欢上她,记住她 这我很高兴 私下我给她画了好几付面孔 每一张都那么适合于她 可当我,在她睡着 ——给她贴上时 每一张又都不适合于她 最后,我和所有遇见她的人 一样,爱上了她,爱上她 没面孔,爱上她的 无言,无语,和无望
@寡人
山谷中,整条河流 就你一人 可你依然很快活 目测河流宽度 和对岸的距离 “堵住,并撤空一切 意义存在 就为了一条 在词语中可能存在过 也可能并不存在过的鱼?” “泥石流都没能将它 冲走” 你准备好的鱼缸花了 你28元,余下的只不过 是继续花些气力罢了 你开始搬运石头 沙土。下流,过河人问 “有鱼吗?”你说 “没有”是的 怎么会有。一条新式 的河流中 怎么会有 那么老式的鱼
@童年
那条彩船 停在 帝国国都的护城河里 护城河的水 被决堤的独裁者 淹了敌人 黄泥中,彩船飘在天上 那些长袖女子 坐在船边 咿咿呀呀唱着什么 我只看见 她们停滞在无水黄泥中 长出乳房 而我身后高高的城墙上 守城将士 已安睡 他们疲惫在敌人的退却 和滔滔洪水中 全城人就好像 只有我醒着 只有我看着上游的水 正汹涌而下 把她们,一步步 推离推远
@洒家
他脱了衣服 在酒肆里 这比酒少一横的人 却比酒还浑 帝国需要他身上纹身 和胸脯上的汗毛 就像一条衰龙 也不能少了龙鳞 我们则需要他的酒气 我们亲切地叫他“同志” 或者“编辑”什么的 他却自称洒家 他因这么接近文字 ——艺术 得以在帝国 漫长的历史中 源远流传 他不能上山 他一上山就不好玩了 所以我们更喜欢 把他留在帝国的闹市中 或者寺庙里 意淫一下那些 更加牛逼的神佛 和江湖大佬
@栈桥
那些倾斜的轮船 倾斜的货物 倾斜的人 都隐在倾斜的雨中 曾经帝国已石沉大海 可我看见 那场战事卸下的魂灵 此刻,他们正推动一阵风 推动一只可以移动的 烟囱。他们不断扭曲 变化的脸,重叠着 我的脸。在雨中 他们没有一大把花白胡子 可供他们慢慢变老 而我在雨中 正慢慢长出 一根一根羞愧 雨水,吊在上面 孤独和老去 是不可避免的了 这些站在海里的木头呀 吱呀吱呀 它们重复承受着我 日渐加重的体重
@孤峰之爱
我的肉体 和 每一凡人一样 它乐于在人世 放屁,作爱 我的灵魂却总 喜欢在无人夜里 高挂孤峰 它不可能在悬崖 如履平地 就像雨滴 在陡直玻璃车窗上 月光前来 撒上月膜 星星撒上钉子 倒刺 和它赤身裸体 相互映衬 它落于灰暗 落于我苏醒体内 就像一枚玫瑰 花瓣 夜里挣扎和倒刺 的芬芳 令肉体在尘世 新一天的 行走,更加飘忽 不定 轻无一物
@印象秋天
他拿着一本笔记本 秋天的树下 他,一片一片翻看 一片一片放回 一片一片记录着什么 我从没见过 这么认真的人 以前,是会有学生 模样的人经过 他们顶多捡枚好看的 夹在书中 他们走后,来了这老人 他单脚跪在地上 除了那些落叶 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问他“你在干嘛?” “我在找枚落叶” “找落叶?什么样的?” “嗯,有点红,就像这枚 可以清晰看见它的筋骨” 他肯定的语句 不容怀疑 可我还是有些“它们 全都这样啊” “是的,这才不容易” 不管怎样,我蹲下 和他在一起 找他想要的那枚落叶 这是我在这个秋天 做的一件 最有意义的事了
@阿云的房间
阿云的房间是帝国 众多房间中的一间 它的上下 它的左右 它的前后 各有一间房间 每一间房间里 都住着一个人 可阿云不知道他们 是谁。就像他们 也不知道 阿云是谁一样 阿云在自个房间里 飘来飘去 一会打雷 一会下雨 一会飘进床角的 黑暗角落 睁着两只大眼睛 后来,阿云开始 砌墙 他把自个 也砌在墙中 那是一块块古老的 书砖 也包括阿云自个写的 他想看看下一个 来他房间居住的人 看他站在 这堵墙 面前的样子
@钓鱼人与鱼
我不知道,是我 拉着鱼 还是鱼在拉着我 竹竿上的鱼线 正经受 我们彼此,咬饵深爱 落日这条黄狗 也过来帮忙 帮它忙,也帮我的忙 搅动金波 仿佛水是从画框涌出 乘风破浪的 是它,也是我 它是我的塑料划板 我们,冲上又一浪尖 我是它的犁铧 掀起,一堆堆红土 那翻开皮肉 有着彻骨之香 它,是一条小鱼 一条小得不能再小之鱼 可我还是担忧 我把它钓起后 这湖,很快就会干了 于是,它咬着鱼钩 穿上我的衣物 替我在尘世活着 我,披上它的鳞片 整日在湖底畅游,歌唱 而它,终将 被摆上国王的晚宴 感受帝国 盛典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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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窗
我坐在湖底,看有人 从湖面走过 我不出声 可他,还是看见我 他也不出声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还在走,眼看 他就要走到湖那边去了
@护身符
人来人往,展览大厅 光身子,我 他拿毛笔 往上涂 和我两岁儿子 没区别 可这也足够 叫好些好色男人 和羞贱女人 不再作什么非分之想
@烟花去处
每次升腾,每次触底 我都能 嗅到大战后 火药味的香味 晨光中,人间娇好 在窗外 破碎红衣 在院落中,等那人 起床
@黑白喧嚣
黑的是夜,白的 是肉体。我这样说 你说我俗了 黑的是肉体,白的是夜 我这样说 你说我空了 可我,除了抱住你 或者让你,抱住我 我不知道 在这漫长而喧嚣人世 我们还能做什么
@泥变
下一分钟,我就能 从土里出来了 你帮不了我。赶夜 路的陌生人 我左手的刀 刻着右手的疼 我右手的刀 刻着左手的疼 可要不疼,它们怎 脱胎换骨
@高地,向日葵
戴着面具,你往 它们怀里扎堆 它们听见的 你听不见 你听见的 它们听不见 收葵人镰刀划过 它们脖颈 喷血的却是你
@想飞的少女
闭上眼睛,我走过铁轨 可我不敢闭着眼睛 在屋顶上乱走 那个女孩,张开双手 在城市屋顶边缘的 护栏上,晨风吹着她蓝裙 我想她是想飞 想疯啦
@心船
每次,我捧向你 你都在我手中 和那些白云一样 只要我肯弯下腰去 放下手中物件 你便和水,大海 一同在我手中荡漾
@最后的革命
回来人摇晃着小船。提灯,山梁上 玫瑰花地里,他忘记,大海已无革命已死 只有土里那锚还锈迹如初 跳舞贝壳在天上,泪水撒满晨珠 我的鲸腹少年你描绘蓝图,城市 有多少人看见,在星际在荒芜人烟的星球
@回家路
在夜里,我们可以看到 街道上白日里看不见的水 我们背着书包跑过 我们的脚被路灯打湿 我们不知。那烟囱上女孩 始终低垂着头,她看不见她的回家路 如果你看见,请你告诉她 陌生人,不要隐瞒
@枯萎的花
学会漂浮,是件多美的事 尽管,我只能在我小床上 梦中,流浪水母缠绕着我,它有许多蛰刺 我喜欢心口,被刺痛的感觉 像某些语言,某些夜晚开出的花 当你看见它时 它已枯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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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住民
阿云拿着一本书 一本没有文字的书 他把那些从星星上 下来的人 都迎了进去 他们在里面唱歌跳舞 或者悲伤 每次不尽相同 有的时候 他会回到他们中去 却发现那一片寂静 甚至找不见 一个问路人 到处都是石块 巨大的,生硬的 汉白玉一般的石块 留下人们生前尸斑 走着走着 他也深陷其中 后来人啊 请你千万不要再打开 这本书 它的名字叫 ——原住民
@移动的靶子
我一直在等 那颗能杀死 我的子弹 迎着太阳 它沿着刺眼光线飞行 我看见它 一直在飞 像只渴望归巢的鸟 有时我照镜 我看见它 从我陌生的眼球中 飞出 那是一颗漂亮 涂着黄油的黄铜子弹 无声飞行 在看不见的 路线上 回到看不见的枪管中 在每一棵树后 在每一扇窗前 我想在人世 找个合适位置 迎娶它 让它带我 继续飞翔 在我脑洞大开的时候 我会看见 那些白花花的 脑浆 从天而降 仿佛大雪
@阿云的墓碑
把整座 孤峰 当成你墓碑 说明我是 一个险峻之人 那些能在你身上 读出的苔藓 铭刻 我视它为阳光之友 还有这些 变化着的烟云 鹰隼,和一泻 如下的月 以及能下 能上的风 自由翻滚的翅膀 因无人 看见 而弥足珍贵 坐你墓碑上 一人独自听松 我所能想象 到 幸福 惟如此
@夜宵摊
“这些陌生人 他们是谁” 走出各自黑夜 来到我的炭火前 “他们来这 仅为了坐坐?” 我把各种 宵夜做好 摆放他们面前 他们假装吃下 像真一样 然后,有礼貌 地付钱,消失 在街角的黑夜中 我叹口气 收起那些 他们假装吃下 赞不绝口的美味 从来不曾有世人 来过我摊前 我不曾有过 招呼他们的经历 他们吃下东西 不会再显现 不管其如何美好 还好,他们 也看不见我 我才得以 在他们的城市 眼鼻子底下 招呼那些不出声 只微笑的亡灵
@一位青年的周末生活
一到周未 我就去那 那是一片废弃的厂房 厂房的每面墙上 到处都是洞 有的是原来的 有的是我掏的 我一边掏 一边看着它慢慢变大 高处的洞我是掏不到的 我也不想去掏 那些鸟好像知道这点 它们望着我 掏遍底处大大小小的洞 每次 我什么都掏不出来 可它们并不失望 同我一样 不过一般我是不管它们 我只顾掏我的洞 一直掏到天黑 掏到尽兴 然后回家
@芦花白
那些白色 轻柔的骨头 该撑起 怎样的肉体 该容纳 怎样的魂灵 该长出怎样的乳房 芦花的乳房 那蓬小小的草 飞出过少年 梦想的草 它们在地下 开出的花 孵出的蛋 阳光和风 拖来拖去 芦花让河流流走 芦花让湖泊沉寂 不管这河 是浊是清 不管这湖 是盈是浅 那只秋里的鸟 守着它的亲戚 孤声鸣叫 远出是排冒烟工厂
@躺在草地上
躺在草地上 旁边帝国高轨 和我一同展开 离开领地的人们 穿越我的睡梦 去达远方 一朵留守 这片天空的云 和我一样 无所事事 我给它 我的旧手机 它和太阳一道 翻看里面的 通讯录 阿尔法星上的人啊 你和我 拥有同一片草地 你的使者 是一只蚱蜢 此刻 它落在我脸上 告诉我 你依然年轻 就像那边 山坡上少年
@枫叶,不是一个词
一把剑 一片枫叶 山中传来消息 我该去 帝国那些 荒芜的村庄 看看了 那只有老人 只有孩子的 田地,山峦 它们怀里鹌鹑 除了指望 帝国的路线路 和开发商的慈悲 还能指望些什么 那白云一样 的村落 那白云一样 的人们 我回到那儿 因为我会和他们 一同老去 包括一枚身藏 怀中的古剑 一片书页 一座破学校
@煤油灯
这旧时女人 这有煤油味 飘香的女人 她的曲线 她的乳房 刚够盈握 一些旧时信件 我们都在读 她燃烧起来 不紧不慢 因为灯芯的缘故 一些地下 推生的秘密 一些帝国 革命的机要 只适合在简陋 寂静的民居打开 在乡村那颗 朴素飞蛾的心 她的翅膀 她的胶原蛋白 在曾经的 战火中璀璨 雨水瓦沟滴下 蚂蚁在帝国堂屋里 搬走尸首 我们都已看不见 这些旧时 来过的 暗夜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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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346|回复: 2 |  挂空壳——香椿树(七首)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7-4-20 12:24 编辑
@挂空壳——香椿树
一@香椿树
如果死啦 都要被拥入 陌生怀里
化为白骨 都与未见相亲 我尚在人世
亲人 四月香椿树 在山上 又发新枝
它仅刚 枯过一冬
二@有只蚂蚁叫小黑
它爬过的黑洞 肯定比我 知道的要多 要——更黑 我的数学老师 告诉过我 它是一维空间的生物 误入四维尘世 它爬上我手指 咬我一口 好像告诉我 它曾咬通的这层薄纸 就像坟旁那张 通洞黄钱
三@挖野菜
有鬼在山上 挖野菜 她挖好野菜 摆在路旁
有鬼在开发区 挖野菜 她挖好野菜 摆在路旁
有鬼在荒郊 挖野菜 她挖好野菜 摆在石头上
有鬼在月亮上 挖野菜 她挖好野菜 挂在树枝上
可无人可以 拿到
四@明天有雨
在我们村里 总可以找到些 叫阿猫和阿狗的人 他们多像 金日成 和特朗普 他们都是 前村瞎眼阿婆的儿子 阿婆在世时 总会告诉他们 明天 有雨没雨 阿婆不在了 谁来告诉他们啊 这俩泥中打滚小孩
五@宝玉是谁
在一款游戏里 迷了路 她遇见一男孩 她知道 他可能 已满头白发 就像自个一样 尽管刚十六 却给自个起了个黛玉二零千岁的名字 “我们都是红楼中的鬼” 他说完 就不见了 她每日 打开游戏盒子 就为了 看看那名字 ——“宝玉是谁”
六、@限购令
一辈子他们绕啊绕 小心翼翼 绕过极左 或极右的石墩 他们不想摸摸 上面石纹 还好,他们坚持 得到回报 可他们的儿子与儿媳 如今为了绕过 另一堵墙 叫他们假离婚一下 松开他们一直以来 不肯松开的手 说,如果不 那只有他们亲自来
七、@电线上的风筝
它就像一个人 挂在上面 此刻,电线中 传播的 电流,信息 与它无关 它斜靠在上面 不时抖动四肢 却不是因为被电击 放飞它的小孩 在下面 她母亲正劝说他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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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17-4-24 11:40:54 | 只看该作者 问好小蛮,刚刚回来,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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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299|回复: 0 |  @五月的抽象画(6首) [复制链接] |
| 1.《落》
他们一天天都在变。我寨里人 和这颗蔚蓝的星球
有时变得 人,就像在外太空旅行一样
除了揣摩,猜测 我只能微笑
即便面对老婶家过来的 那条只有,一颗牙的老狗
它叫声,就像我在梦中,一直 落下的灰烬
2.《独处》
老了,不知为何 他越来越害羞
这年轻时就做过宇航员的人 他带回来的外星女人
埋在他田旁的 桃花树脚
他儿子去了他妈的家乡 只有他的牛始终跟着他
今年桃花又开了 手脚无措
他甚至不想 路过的我看见他坝田,流汗
只有在我走开后 他们才慢吞吞
在那座高山上移动
3.《暗河》
摇一摇它就会炸开
他俩的脑袋 在微信上
像一颗颗 危险可怕的外星果
我不明白 世界就一条暗河
暗河中,开来航母 停在我的床前
我该向它问好 还是继续寻找
我暗黑中的鲸鱼
4.《读山记》
在乌邦星球的游戏 平原待久啦
浑身骨头
就像被这里醋泡过 这里的山都是软的
女人,杀戮一遍遍 月色一片片
除了带本阿呆的 《暗黑日记》
这空寂星球 再无一丝起伏
5.《更好地表达》
“我每说一句 写下一词
都在混淆这世界 美,丑”
可除了写 我还能做什么
就像乌邦高原上 跑过的那匹白马
被我写成“一匹 白发老马
有着一颗依然年轻 丑恶的心”
“它跑过地方 血虫子爬满脚”
6.《五月的抽象画》
有只蛾子 拖着
它白色血液 径直朝我嘴巴
飞来 由于我正惊叹
我不得不吞下 这多好馈赠
它爬过 或飞过痕迹
我感觉 大师的手
在它生前抚摸它 就像现在
它拉直我弯弯的 肠子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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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251|回复: 1 |  @约架的危险与快意(两首)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7-5-4 23:21 编辑
@约架的危险与快意(两首)
@扶贫的危险
明天我们就要去乌邦星球扶贫了! 搭上这样的星际快车 是伊甸校园的老师
从未想过,因为你永远不知道 这列新动车的 推动力
究竟是什么 停课填表掏老人头 每个人都觉得荒诞
又无所谓 好像掏空的 才是他们的脑袋
而不是他们连老九都排不上的 裤腰带
@约架的危险与快意
真希望这次私下约架的 不是徐晓冬——雷公 而是特朗普——金正恩
抛开各自法律,警察 以及乌邦星球的老师们 来到河边小树林
当然我不反对 拉上他们背后推手 和各自网红粉丝
北京的老炮们就曾这样做过 快意恩仇 多么乌邦的快意
快意的乌邦 五十亿人抬头凝望 这才是我们小民消费
再不要谈谁真谁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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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第一次看你写这样的诗^_^ 看到你的另一面,蛮好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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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325|回复: 2 |  @@汉语的遥远边际(七首)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7-5-23 16:44 编辑
@汉语的遥远边际
他们去了 遥远外星
甚至到过 宇宙尽头
那些逐渐 被拉远的词缀
是不是 越来,越清晰
还是仍旧模糊 模糊在绵绵
不尽的 异国他乡
@五月心脏
剥开的橘子 在被子里
就像外星人被 剥开的心脏
被你捧着 除了赶紧吃下
装入胸腔 你还想干嘛
@时光的情义
赤裸的女子奔跑 在我的公交车上
我们 只有我们
恍惚世界 模糊面容 在外面玻璃车窗上
只有我们清晰 绝对清晰 在我们世界中
有些东西柔软 得仿佛 车箱空气中 流动的光
和你我 光洁乳房 圆润的臀
@冰箱里的西红柿
一座红色庙宇 满溢佛的旨意
阳光般涌动 轻薄的皮层下面
我们修行者的味觉 被冻僵
可里面有粒白净身子 早已机缘蓬发
它头顶绿发 下着白羽
@来自乌邦花园的鸽子
我不知道那 只白鸽子
从那个星球飞来 它有漂亮的纹身
和羽毛 我无从适应
我不清楚它背后船帆
有着怎样的星月 但我敢肯定的是
一定有个 男人在夜晚
在大海茫茫上 不尽孤独
@五月雷声
遥远的他们
来了 来自遥远的星系
那些老人 在后面的山上
弄出声响 我忽然明白过来
他们是为我而来 那些长须
漂浮的面孔 他们的白手指
在窗外,夜空 交替发亮
总有一天 我会像他们一样
去唤醒 一个蛰伏
在另一星球 另一他人
——心中的我
@乌邦草原上的羔羊
她们露着胸脯 她们没有
绵绵白毛 她们拦住一辆
开往外星 的宇宙飞船
我们所有人 都不知道
她们要去干嘛 她们的羔羊
和她们一样露着 白净的齿
在飞船 奇异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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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红色庙宇 满溢佛的旨意
阳光般涌动 轻薄的皮层下面
我们修行者的味觉 被冻僵
可里面有粒白净身子 早已机缘蓬发
这首有趣,不过,后面几句要注意别说太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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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17-5-23 16:44:28 | 只看该作者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7-5-23 15:16 编辑
@共享孤独(三首)
@无名司机
他拉着一车尸首 从爆炸现场归来 就像拉着一车水果 翻车后的水果 他身上每一细胞 都在跳,狂跳 和车箱里 烂肉一样 人们早已忘记他 他的名字 他们只顾认领 一只手或一个脚趾
@念咒语的猫
每次都是世界 政府指派的那只猫 站出来 它一手拿符纸 一手拿剑 在电视里乌里瓦拉 有时还表演爬树 学游泳什么 阿呆一面炒菜 一面看 泪水扑扑掉进锅里 “是有些盐味” 阿云默默吃着 他知道,他不说 就算他更心酸
@共享孤独
杀手杀完人后 总喜欢把尸首 一一交还阿云 他们知道 对于阿云这个傻子 他们仍活着 会讲话会操 但不会哭泣 所以他没有悲伤 他把他们一一洗浴 着白衣,埋进土 可过段时间 他们还是会爬出来 一些挂在树上 一些躲在水里 学星星眨眼 学野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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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板 楼主 | 发表于 2017-6-14 10:53:44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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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7-6-14 10:54:41 | 只看该作者 |
查看: 313|回复: 2 |  @湖岸上的人(四首) [复制链接] |
| 本帖最后由 云垂天 于 2017-5-28 00:07 编辑
@湖岸上的人
一块石头 穿过湖水
落进我的胸膛 那些印照
宇宙,天空 的波纹
一卷 一卷
被风吹散 又重聚集
他们 不相信
我可以重构 就像万物
与虚无 一次次
在湖岸上那个人 胸中徘徊
@我和我的海螺
一个在大海中行走的人 给了我一只海螺
它在今晨的白色沙滩上 等它赤脚的孩子
我听见一些声音 大海的声音在时光深处
像一头一直活着的海螺 那些声音那些美丽奇异的触角
那些缓慢的爬行 爬过海底
爬过外太空 它们伸进我的耳窝
伸进我的睡眠它们触摸着我 像星云般灿烂
像逝去亲人 甜蜜的笑
@分形天空
爷爷:树是大地的分行 叶是树的分形
孩子:天是叶的分行 星星是天的分形
爷爷:你是我的分行 我是我爷爷的分形
孩子:爷爷是心的分行 心是血管的分形
爷爷:光是黑暗的分行 善是恶的分形
孩子:复杂是简单的分行 万物是虚无的分形
@乌鸦和望远镜
我的乌鸦,可爱乌鸦 你投进瓶子的石头一样
肯定也和我投进外太空 搜寻的目光一样
“可你的水呢”它在我的 望远镜上,蹦蹦跳跳
这样,我才可以和它 一样漂浮,在时光的风中
“不要急,它和那些光 以及住在黑洞里的那个人
在回家的路上”这是一眼 多深的井啊,你知道”
“我亲爱乌鸦,对不起” “哦,对了,它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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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发表于 2017-5-27 23:01:58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不错的几首。重点说说《我和我的海螺》的尾句,因为被掏空能发声的海螺是恒定或固定了的物像,而像逝去亲人/甜蜜的笑,指向比较模糊,且甜蜜有过于修饰之嫌,像逝去亲人/被相框固定住的笑容。个见参考,问好云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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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17-6-1 17:21:09 | 只看该作者 |
查看: 469|回复: 2 |  @雪山上下来的水(四首) [复制链接] |
| @红色公交
一个孩子在午夜 上了一辆公交车
一辆红色公交 无声驶过无人的大街
那形同白昼的黑夜 照亮每一建筑的黑夜
空荡荡的 坐着一车阿姨
红色阿姨语录阿姨 军装阿姨
孩子拉着吊环扶手 看着外面玻璃飞驶
很多年,他才恍然 感觉她们净白
大腿和乳房 是如何在凌厉风里
飘扬
@鲜花婉如生殖器
我尊敬
那些从身体里 掏出石头的人
我爱那些从身体里 掏出鲜花的人
因为他们说 石头婉如心脏
鲜花婉如 生殖器
@最后的答案
水的空白处是石头 水的缝隙中有鱼
投入夜空的 眼睛,和星星
挤走一小片虚无 当我灵魂进入我身体
那走开孤独 会是谁
@雪山上下来的水
谁都没注意 那个人
用自个疲惫身体 带了一瓶水走了
雪山上下来的水 只泡过石头和青草的水
他不停拧 拧
可怎么也拧不完 那些冲淡黑夜和白昼的水
他想把它们 都拧到一张纸上
不带任何个人的 可上面除了血
和口水 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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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发表于 2017-6-3 14:13:05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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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楼主 | 发表于 2017-6-14 10:52:36 | 只看该作者 |
查看: 439|回复: 1 |  @孤独的钟表(六首) [复制链接] |
| @孤独的钟表
每个人在路上,都顶着 一张钟表的脸
他看看,就知道 里面发条,走到那啦
他们一边走一面摇 脖颈上头颅,发出不同
声响。他多想,追上前面 那姑娘。他多想拉起
路边那老头。可他只是 一个旧时,钟表师
他不能,把他们零件 拆散,不能把他们生活浸泡
@夜晚钟表师
他在深夜里,给她们一一紧上 发条。听“卡塔,卡塔”
心跳 。那些起伏,击破 黑暗的白肚皮。他才相信
她们,刚刚被爱得假死过去 它们跳得多好啊。在薄凉
薄凉夜空。那么精确,完美 在一座重启之门,在夜的淤泥中
我们的睡莲,在激情后的 睡眠中,终得以——尽情开放
@无常钟表
我们不可能知道,它们 什么时候会停下
甚至不可能知道,它们 什么时候会重启
就算钟表师,也不可能知道 那些钟表,在星星深处
在死者,腐烂胸中 用枚大锤,狠狠砸下
它,还是要跳 用枚大锤,狠狠砸下
它,还是不跳 除了哀求,我们不有其他
办法。“它会吝惜我们白发?” 在宇宙忽慢忽快的回溯中
@封闭的钟表世界
那坐在树枝上,少女 在虚空里,摇晃
她,肯定是这树 目前结出的最好,果子
旁边的月,尚未 被夜,完全分娩
它们,被压缩在一枚 精致的时钟,楼里
他反复听见,她的歌声 越过,他生命所有的指针
在这个封闭世界里 他和她一样。时隐。时存
@地雷。钟表
他把那些钟,一枚枚 埋进土里。这样,不管
走到哪,他都可以 听见死亡声响。进出
死亡的人,每次都能 给他带来,另一首奇异
诗。那些透过泥土 透过脚趾的词,正以
一种指针的形式,拨动 他的神经,他的大脑
无时无刻
@钟表师胯裆里的钟表
和以往钟表不同。他用沉默 掏空他,肺里空气。可他
裤裆里东西,过早暴露了 他的行进。每每遇见
这美丽女巫。那东西,便 狂跳不已。数亿语无伦次的
词语和比赛游泳的蝌蚪,齐头 并进,在广袤的黑暗森林中
它们或许会找见,传说中的 神秘猎手。那毁灭恒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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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味诗,多好的怪味 使你使用过的汉字,有了新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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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钟表李的力量,能毁灭一切,那就是时间。时间掌控着一切,慢条斯理。却充满无常。
提垂天兄好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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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 5683|回复: 21 |  @正在消逝的钟表(8首) [复制链接] |
| @正在消逝的钟表(8首)
@修行的钟表
蒙住眼睛,蒙不住他自信 他扳着手一步,两步,三步
数着心中的佛。他在 我手上。他,在我怀中
数着心中的佛,他在我乳房上 他在我子宫里。参禅人
什么都不做。只管 背着手。在他钟表里
光芒四射。什么时候 他将我闹醒,这世界什么
时候开始美好。冰水中 他冷如冰霜,若冰水般清脆
今年夏天,我的牙遇见他 蒙布下的眼珠。遇到他蒿草下弹丸
@一枚肥皂做的钟表
他们,将她丢进时空的 大海“你不是,无所不能?”
同往常一样,她落入海底 星云。就像,落入梦境
光线越来越远。鱼嘴 海草,和星星,最后是
平坦的沙子。如果她锈死 她的残骸,会像螃蟹般
爬行。可这次她不行了 她慢慢变软,被来自
内里的虚空,膨胀着膨胀着 这时空,泡沫,如此美丽
她一直,是他们梦想 现在仍是。但他们没有后悔
@坐公交的钟表
每天,他都坐13路公交。从 贫民区,去乌邦花园。他
坐他位子上。没人,理他 他终于决定,不再下。可
还是,没人理他。司机也 不理。他每天,开他的车
下他的班。他已经,够累了 他有个,连门都不想出的儿子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 一年。贫民区到,乌邦花园
13路公交。忽然有一天,一 个男孩摸了他,一下,又一下
惊叫起来。最后,国民卫队 来啦,他们蒙着眼睛,带他
走。在荒野,小心翼翼 将他,引爆
@森林钟表
打钟的人,在钟表中 钟表外,秋天,开始
倾倒落叶。黄昏丝线 飞上眼前,这老女人
额头。我想把它们都 一一做成发条。还有
一扣就可完成。我忆 起儿时,放入鸟巢
的弹丸,和这枚精致 小巧钟表。如今它
做了,森林共和国的 心脏。它锈死的齿轮
从体内,依然发出儿时 清脆,卡塔声。我在
雨林,大树顶上的 小屋里。我看见一群
长翅膀的钟表,它们 在月光下的森林,翱翔
@钟表坟场
他们,终于会面。这世界,最爱钟表 的俩人。他,在一粒水滴中
他依然,趿拉,在他的瘦马背上 柔软。延展的身躯
依然,像张未烤的饼 时间,最后遗留勇士,在此
相遇。他俩,仍带着上世纪 硝烟。在他们,桀骜不驯的胡须上
一个黔首,罪犯,却有着白衣般 的光艳。那一切扭曲的金属
那碎粉一切的钻石。在齿轮暴走上 的美女。他的大象空间
他的蝴蝶眼睛。他俩看到世界 如此不同,又如此相向
这里,有如此众多钟表。各形各 异。它们都在等那一少年。然后,消逝
@淤泥中的钟表
她们,如此喜欢淤泥,以至于成天呆在 淤泥中。白藕的身段,空洞的心绪
唯有加盐,合泪的巧克力 才可洗白,此时时光暧昧
如果再有,一神秘男子手,稳健 如钟的指针。卡塔卡塔,拂过她们
脆弱心意。她们,都尊称他作“诚实大师” 他的手,有五根手指
每根,都有一个宇宙的漩涡 所有星际放出去帆船,最终,必归于此
陌生人,如果你想做那一神秘男子 请跟我一起咽下口中淤泥,开始卡塔卡塔
@忽然苏醒的钟表
他们仰望它。一年,又一年,没什么不妥 郁郁葱葱,这庭院里,和他们儿子
同岁的这棵苹果树,长得格外高大,粗壮 可有一天,她在窗前看着它说:
“它好像,从没结果”“花,倒是 每年都在开”“嗯,不多,可还是有的”
他们仿佛,又在白花树脚 抱着他们儿子,这些年,他们是幸福的
一家子。他从车库,拿了把斧头 奔了出去。她看着他挥起,砍下,再砍下
她干着急,说不出话:“不,不要” 还好他又砍了一下,然后停下
在楼下看着她笑。那年,他们成绩一般的 儿子考取北大。那年,那棵受惊
的树开满一树花,结满一树果 他左牵右挂的,中国男足,也进了世界杯
@正在消逝的钟表
他出了门。沿着盘山公路,走下 林木,飘出雾气,太阳蒸腾
他在下级街,买块肉,还是那屠户 还是那块肉:“多好肉啊”
“本地的”他不由,又在嘀咕 迎面,走下老友,他们又说了
同样话。他看见有人在拍,他掏手机 可他,找不到。裤袋什么
也没有。他看见手机,在地上 在一只手中,在一滩血旁
他,定了定神。拼命稳住 他有些晕眩,仿佛刚刚倒下
他看不见,那只手了。他手机 在地上。他捡起它,旁边人
还在拍。他不由想哭,赶忙跑 他摸了摸后脑勺,手上
潮潮的,好像有什么 又好像什么没有
一路上,他总感觉自个躺在那坡上 一会来人摸了摸手腕
一会来人抬着他走。他不敢 回头,他不敢叫他们,追上
他跑过,百货大楼,灯光球场 二小。他忘了,他高血压
他终于跑进家,他望着,他们 给他穿寿衣。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仿佛一块正在消逝的钟表。他们 把它戴他手上,冰冷。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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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 发表于 2017-7-8 23:31:47 来自手机 | 只看该作者 句子断的短促与钟表喻示的紧迫、疑重很贴近。喜欢这一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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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7-8-5 22:27:30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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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 楼主 | 发表于 2017-8-5 22:30:18 | 只看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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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好。但用了标点符号后又人为地分行,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如:
一扣就可完成。我忆 起儿时,放入鸟巢
的弹丸,和这枚精致 小巧钟表。如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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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马兄批的是,云只是在标点的琐碎中想掩饰点什么。看来并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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