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反馈

大学生诗选普天立的诗(15首)

今日好诗

系统 2025-12-31 16:22:18

简介普天立,2003年7月24日出生于云南文山,云南民族大学经管学院经济与金融本科在读。2021年开始写诗歌和小说,有小说发表于《小小说月刊》,诗歌发表于《诗词报》。系云南民族大学阳光文学社第四任社长,协同干部复刊《阳光》文学杂志。



大学生诗选普天立的诗(15首)



出口

 

打开两扇门

穿过两个十字路口

床上的人得到更多温暖

我在一家理发店坐下

镜子里一些路过的建筑

有了具体方位

我仍不确定

该从哪个入口回去

直到一个男生

为蹲着的女生撑起伞

他们可能去吃饭

然后他再次撑伞,送她回家

雨在我的前面

清晰起来

这好像是今天的第三场雨

在我一个人出门的时候

大楼的每一扇窗户

像空荡荡的铜钟

我看向合拢的窗帘

就要发出声响

 

 

又一次有了戒烟的念头

 

我的台灯再也亮不起来后

接口,绿色的光持久地带不来黄晕

桌面上,能看见每一件东西

我抽完一支烟

从阳台回到桌旁

看见了这些没有声响的东西

黯淡就都看见了

那么冷

又一次有了戒烟的念头

想活久点和怕死不是一种感觉

每次都在抽完烟以后

和手完淫也不是一种嫌弃

抽烟的时候不会翻开家人的相册

电话那头听见声音了吗

拿着火机的手是否永远不够长

听见电话里一个熟悉的动作

似乎就看见他们的样子

那些生活

他们在努力活着

不仅仅是我的需要

 

 

近距离

 

她为婚姻哭过几次

我不得而知

但作为母亲

我真正感到和她那么近

只有两次

那天她走上二楼

没有别人

脸终于抽动

坐在最近的椅子里

哭了出来

涨红脸好像年轻起来

那错像是自己犯的

又只能将我原谅

用梳子理好头发

再次下楼

而我连拥抱

都是被打消的念头

从此我躲在四楼或者公厕吸烟

让我们以为我戒掉了烟

发生在前不久的是第二次

那天夜里我们返回乡镇

我坐在副驾驶

知道她其实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

只是容易被我们忽视

就像那夜

我认为只有自己能够把车开好

而她只想着扶稳方向盘(我们看到的愚钝)

40多公里的路上安全到家

——

她的前半生

 

 

夜晚,一个男人的绝望

 

桌子上

一部手机

一枚五角硬币

一支打火机

将硬币立在手机上

接着斜放打火机

硬币倒下

手里握着打火机

将打火机立在手机上

接着让硬币在打火机上旋转

打火机和硬币倒下

痛哭的几次进场都为到时机

他上床躺下

对床舍友下床

翻找、撕开、咀嚼

吃掉一个面包

他没有去看

雨声

他开始听清雨声

在某个时候逐渐痛哭

 

 

乌鸦

 

有人或者其他东西敲响了门

我回头,夕阳和它们的狞笑走向背面

 

而我的背面,咖啡味的月亮越来越冷寂

左边那栋空荡的楼房传来脚步声

 

没有呼吸像一只漆黑的乌鸦

一只乌鸦静立在我窒息的四面墙壁

 

我看到我被同样一幅场景惊醒的噩梦

那场梦没有一只乌鸦但那对眼睛使我惊叫

 

乌鸦不再具有脱落的羽毛而称为乌鸦

于是我可能死了,头朝向右边

 

不是所有人,有人没有看见一只静立的乌鸦和

自己胆怯的尸体

 

比被悬挂的丑陋石块更为明亮的路灯亮起

在这片田径场上所有人的躯壳始终活着

 

没有乌鸦,所有人都知道

而乌鸦还活着,在太阳的背部

 

 

慵懒把我摁下去

 

1

终于拉回凳子点上烟

谁先念出了一句诗

敲了敲我的背

那是一种悲伤

想不起什么

我对着镜子长出胡须

 

2

在白龙潭日常的晚上

今夜枯树已经冷过

这是应该继续的事情

哪怕已经很累

可你不是我的

是呵,今夜还能发生什么

我拉上拉链

然后躺下

 

3

只一点音乐

分量就沉了下来

一个人总有想抱的需求

爱过谁不重要

房间留下一个人就软了

还会再哭一次吗

房间那么窄

阳光是午睡后的样子

 

4

过去像一个睡着的孩子

在黄昏突然醒来

面对着木制天花板

想不到自己拥有过什么

屋外的声音走来走去

并在下一刻变化

 

5

有时

光亮只是

让孤独看得更清楚

昨天已经结束

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还想继续的感觉

接下来的黑夜

让我自己诉说失去

 

 

没有回复

 

在阳光下

我似乎看见雨

也就是我正坐在雨中

细小的感觉往下

就在此时

他们从我身后走过

我贴着草地

只是笑声

无法分辨是情侣

还是两个孩子

可已经触及我的所需

——

不远处有两片云

一片慢慢向对方伸出手

它们把我推向一朵蒲公英

或只是在原地

看得更清楚

让我长舒一口气

静坐

 

 

完美夏天*

——献给项艳

 

我说的不是这个夏天

发现情绪不是直的

墙的下面窗户怎样被风吹动

轻轨绿色的驶过

你抱着篮球在对面的街

头发短得那么直接

我拨打电话,你并未走远

那是一个着急的夏天

我希望你认出我

但不是马上

一封潦草的信能停下什么呢

座位从右边到左边

夏天也就自然地结束了

在你拥抱我的夜晚

我回到家里

贴近自己闻到你的香味

也就知道了

等待和离开如何成了一回事

 

这首诗无心靠近

你的生活

靠近你的,我的

那个夏天

我们谁也不必再假装

 

*名字取自高旗&超载同名歌曲

 

 

邻居女儿,或生命之诗

 

有没有一个只看到女性的视角

只这个词不必再复杂

也不在乎今天是什么样的打扮

就像她从三楼往下

在我的一首诗里

只是为了让F的终生孤独

放出一次声响

就像她穿上牛仔裤

当我第一次看到

注定不可想象

如若头发披散在白裙上

那就是小说

 

偶尔听到她的小名

也许不重要

可以称呼她为H

她一定不姓黄

H在我这里代表欢

罢了

倘若叫叫她的乳名

算谁进入了谁的生活

互不打扰的关注是罪恶的

那么为她设计一种死法

一种高超的命运

就被活人憋死

 

当她

上楼下楼

再上楼下楼

我试着把她的离婚补充进去

你看被踩在了下面

让轻盈甚至飞起

她带来的那个大龄男人

在原地打转或踩踩汽车轮胎

都是更大的迎接

她就无数次跟着走

 

到这已无路可走了

我后仰身体

打出一场拿手的哭泣

但接连的几个冬季

她都越来越像一个幸福的少女

我走进、贴着墙

把眼睛往她那边拱

她只是把什么削进火盆

而我再往前就会往下

类比另一个女人来描写

也于事无补

 

 

白马非马

——献给小又(马文晶)       

 

毕业画展上

我看见了她的那匹白马

和她所爱的人

我礼貌地转过身

却先看见玻璃

脸部臃肿、肩膀微宽

然后摆摆脚尖

她和她的爱人离开是必然

 

而白马挂在墙上

一面完好无损的玻璃后面

我想象着它弯下前腿

头低了下去

我没有抚摸马鬃的习惯

只要一想就必有距离

 

这一整层展厅里面

是每块玻璃前剩下的花束

再里面是剩下的我

这一幅画,老实话

她取了个与白马无关的名字

白马不过是一个背景

也不是她和我说的那匹

多年以后也是如此

长久地

就把从未拥有当成了离开

 

 

另一个暖冬

——献给山艳

 

这会儿

依旧是站在四楼吸烟

你说

大晴天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一抬头

星星昨天还在

想着为你写一首诗

而那些诗句靠得那么远

写出了寒冬和柴堆最不需要的样子

想用温顺的意象搭一个暖冬

可少穿一件衣服就疼痛

想象着为你拉上手套

一点细节就够暖了

所以我承认

便签里的诗句调到12号字符

也只是顺眼

好了,我说出寒冬

只是一个想温暖你的借口

 

 

徒劳

 

我把手机倒扣

不知道信息该放在哪里

说是出去走走

就到了路口

今晚的月亮足够充实

而我无处诉说

有人从路口走开

一辆车刚好打开车灯

影子竟朝我走近

让我震惊她突然的掉头

但手机依旧倒扣在桌上

那个我爱的人

就像应该直走一样

不会再带来什么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邻居

 

她一年回来几次

在那些传统或休闲的日子

有时带来一个男人

倘若已成为一个母亲

也不会感到意外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我只听我们

把凳子挪到一起

像俯瞰到她的全部

此刻她正走进这条街

向认识的人问

好像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于是,我为我半打开的姿势

感到羞愧

 

 

数乌鸦入睡

 

我在发霉的时间里睡下

窗户

屋里的窗户

调节了一尺的空隙把天空拉得很近

前女友的航班将飞过某个大洋

我数着一只乌鸦飞过

三只乌鸦飞过

也不必从奇数开始

于是1024只乌鸦

像逆行的飞机倏地飞过

似乎一只乌鸦落在我的怀里

似乎它把我当做死尸

它的羽毛像极了前女友的头发

一刻我感到诡异恶臭

楼道里散发我房里的霉味

灯也许还泛着黄光

我没出门

没有乌鸦飞过

我确实失眠了

她确实要结婚了

 

 

七月半祭诗

 

到了翻开家谱的时辰

眼睛被漩涡吸进某一代

剩下的两个窟窿,等待火

最接近的火拉成一张死亡不久的脸

更多的火吐出我的眼睛

来回波动的火

同时在我体内循环

是血的传递,是家谱

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某一个人与我共鸣

我们最初的祖先来自春秋战国

每一代人都有长河般的脊

这是宿命,是灰烬中用来延续的笔

 



(编辑:张坚)

注:本网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凡本网转载的文章、图片、音频、视频等文件资料,版权归版权所有人所有。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