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外观
池塘静默于众神分叉的结构,
理解一只羊渗出故园后闪电般撕裂自己,
它的内心的火便有了凌空而去的绝壁姿势,
与外在的金属末梢上的蛹结构成了诗人形态:瘦削、恍然、低怯、砥砺,
抒情与被抒发皆在雪意燃烧殆尽的最后一刻。
一切变化的内因缘于时间借入桃花后自残,于水声中沥出荒芜之远,
把爱人搁浅于飞檐之想——
羊群流淌在戏剧之外,它们都有一个滑坡后升温的立体表现,
沿着第六感进入被抛物线放大的比例,你说,
“我是我自己的牧场,牧放无界的泪痕与有限的教养。”
结痂的蹄音如何像马术一样倒叙一场玫瑰湿地等候不尽的戏份?
哪一年的雪能够指认旧事物中萌芽的忧伤,辟出一条下山的路,
让长亭迁徙,去养活池塘以外游离的星辰,与深怀。
“我依存于周边的倾诉,听写一群人醒来的憧憬”
“那些鸟,或牛羊的晚餐,我为他们提供诗歌的呼吸与表演,”
味觉之上,站台追赶着帝国的白鹭,没入沙漏之险要,
而月色是歧义丛生的路径。
夜阑
回返于泪痕现场的人,
他的灵魂就该晶莹透亮吗?
不然,这世间的感动也不会摇曳生姿,
血色中的鸟怎能披覆芳菲。
可是我依然垂伏于黑暗,像那个青衣人,
在规定的戏份里有嗜痂之癖,舔食
昏暗灯光下的墙垛,与呼喊。
抱拥着太多的沦陷,金属的机芯里面停摆昨晚的月亮。
哈利路亚式的滚动,让天空充满飞禽的欲望,
从火焰中下来的雪无奈梯子的反动,
只用内心的马达接纳时间中的盐,与咸涩的滩涂。
你看哪,陡峭的红叶纷呈绚烂,戈矛纵横。
有一种鲜实,披靡在时光之外,
那是石头的吹拂,那是屋漏的深喉,
那是伶仃与夜魃,孤怀与刀意,
广邈和旷远,皆为号角,于你的忧伤处驿动春宵。
抚慰
秒针前移时,伤口
必然是含紧了低处的海岸线,
叫声,“爱人”或者“我亲密的星空”
或者,“我的喷薄中开满鲜花的姓名。”
现在,你吸入一口芳菲,扶正牙疼边的贝斯,
好让她进入你的抒情——
着茱萸的旧女子,从光阴中下线的鸟,
准备穿过你的恍惚,找回雪色里的颤栗,
——我把爱献给了无边的夜,亦能从时间的深刻中
捏紧蝴蝶过境的潮汐。
故人
故人偏北,像隐于一隅疤痕里听雪的蛹,
忘了归去的理由。想着从事物的反面摇橹,
远离开咸涩的滩涂,靠近游离的星辰,与深怀。
想来你已分属于一种执念,醉心于霜浓中的捕获,
哪怕泪痕,亦能守候到一脉温馨,一份安宁。
一切的熟稔都已被一切的马蹄转场,踏过泥泞、洞箫、孤惶,
向不可知的词的边界致远,依稀是古藤约瘦月,
古意追翰马。新气象淹没旧主义。一场初雪,
却依然可以追踪到物理前沿一场逐鹿戏份里的孤星,
呈现一种伟大而悠远的伤痛,彷徨里的惊蛰
正自血色里策动黎明前的呐喊,伏行者,
仿古老的水车吐出祖先的头颅:它的白银深处的挣扎,
像一辆憔损的马车,搬运蒙难的思想,与屋漏的手稿,
听写的手,渐次升起体温中樱花烂漫的鹰群,扶摇北望。
——蛹,抵达辽阔的相思而不馁。
花无骨
疏松的夜阑里无影脚盗走了锦书。那一片海浪作证,
爱恋已渴死在礁岩上。迟暮之人的引擎无以洞开想象,
恰如暮雪搬不来邮差。三十里铺远长歌当哭,长亭悬赋,
戏台被孤独拆了又筑,筑好再拆,远方已被起诉为反动
的工事。押韵之人你把羽毛留下,一个念字可以飘雪,
可以让无欲则刚的媚抱紧内心的火流转为涧溪,翻转
一群人命运的底牌。呵,轮子,这巨蜥的野渡,旋转中的
斯巴达克思郊外野心澎湃的集团,三军麋集时相思的策发地,
你们可以断然地否决掉沙滩的利益,碾压涛声中隐形的翅膀,
让血瀑漫漶为渊,迎迓从象征主义塔上溃退的明月与诗歌。
凯撒,——完备的教养中被稀释的旧情人,柠檬唾液上的旅行者,
被宗教囚禁又被池塘牧远的傲慢的马蹄,请按响你的钢琴,
演奏一曲抱残守缺者内心激越不尽的高山流水。一抹腮红放浪,
却依然是落难之人骨感的故乡。我在等待。等待云雀
清澈深喉里的苔荫,收藏昨日的雁阵。等候蝶恋花的曲牌,
挂上虫鸣虚拟的舞台,演绎的是八千里路云和月的苦心与孤诣。
成王败寇。今夜,苦难可以是哲学的爱人,其上,泪痕就是
久攻不破的城池,其下,黄羊的手艺养不活残雪的倾诉,吹拂,
是低向大海的永久的呼唤。我心永恒。